也讓他身上的神袍不斷地被吹拂。
這是很靜謐的一個畫面,沒有驚心動魄的動靜,也沒有與令人震撼的效果。
可實際上,原本天幕上璀璨的群星,在此刻漸漸被斂去。因為屬於秩序的黑色,已經將穹頂覆蓋。
凱文抬起頭,看向空中,尾巴開始搖晃。旁邊的普洱也好奇地張望着,疑惑道:「怎麼了?」地下室里,正在和莫莉女士喝着紅茶聊着天的阿爾弗雷德,端着茶杯走到地下室天井位置,透過玻璃,看向夜空。
他將一隻手,覆蓋在胸口位置,誠聲道:「讚美少爺,讚美秩序。」酒館內,尼奧正和梅森一起興奮交流着投資經驗。
他端起大酒杯,抿了一口酒時,餘光透過窗戶看向街面上上方的消失的星空。
梅森:「那次我就是貪心了,認為自己可以掌控行情,才賠得血本無歸,唉」
「干!真該死啊!」卡倫斜對面那棟大樓的天台上,此時正坐着一個畫師,畫師面前擺放着畫架,手裏端着調色盤。
皮亞傑比卡倫更早就回到了羅佳,這座他和妻子婚後生活的城市。那晚,他的妻子就是在這裏,鬆開了自己的手,飛上了天空,飛入了壁神瑞麗爾薩的懷抱。
相對於貝德先生對前陣子發生在明克街動靜的注意和驚詫,皮亞傑倒是要隨和得多,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
今夜,他也如同前些日子一樣,將畫具搬到這裏,緬懷自己的妻子。他的臉色已經無比蒼白,手裏拿着一條手帕,每一次的咳嗽,都會在手帕上留下深褐色的血漬。
一團團肉眼無法看見的灰色霧霾,會在他的身邊醞釀。他還活着,卻更像是一個死人,一個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的亡靈。
「卡倫?」皮亞傑看見了對面大樓上的卡倫,只不過,卡倫似乎並未留意到這裏。
雖然卡倫的意識,可以輕鬆覆蓋整座城市,但他並未留意自己身邊那隻毫無存在感的
「亡靈」。壁神教信徒雖然被稱之為瘋子,可他們卻並不擅長戰鬥,可在歷史上,他們卻留存下來許多關於神的壁畫。
這意味着,他們有專門的能力,去靠近神、觀察神。此時,皮亞傑身邊的灰霧,起到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卡倫咳咳咳…」皮亞傑想喊對面天台上的好友待會兒一起回自己家喝咖啡。
可是,他的聲音太過沙啞,風大且過於空曠,沒辦法喊出聲。不過,皮亞傑不以為意,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使得他那原本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
他覺得,此時的漆黑夜幕以及此時的卡倫,看起來很美。天吶,這真的是一幅完美構圖,簡單的色彩佈置,卻渲染出令人陶醉的厚重與肅穆。
皮亞傑拿出幾枚顏料,在調色盤裏擠出,這是他最珍重的顏料,是由自己妻子骨灰調製而出,當然得用它來畫自己現在關係最親近的好友。
連續很多天,都空白的畫紙上,終於被落下了色彩。皮亞傑一邊畫一邊抬頭,觀察着對面的卡倫。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難以描述的快樂,自他靈魂深處蕩漾。恍忽間,他似乎睡着了,但他卻依舊清晰感知着自己手中畫筆的活動,他依舊在現實,卻又在夢中。
他走進了那處幽深的長廊,他又一次來到了最深處,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到底已經做了多少個一模一樣的夢了,但每次,都無法看清楚最裏面那幅畫的真容。
這一次,他也沒抱有希望,但伴隨着自己眼睛的一睜一開。他看見了自己的畫架,看見了剛畫好的畫,看見了畫中的卡倫。
上一個紀元的永恆宮殿。秩序之神將手,從面前的原理之神筆記上挪開,而在一個紀元後同樣的一個位置上,狄斯也將手拿開。
「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面對來自神的問詢,狄斯反問道:「現在,我願意改變,你會改變麼?」秩序之神回答道:「你有一個好孫子。」狄斯點了點頭:「我喜歡聽他喊我爺爺。」秩序之神離開了宮殿。
位面徹底消失,一切歸於平靜。狄斯將地上的書撿起,拍了拍後,又吹了吹。
封面上,顯露出老霍芬那憔悴的臉:「真是難以想像,我們過去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