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李家的三個人過的十分悲慘。李母每次向七月討要錢,都要費勁唇舌,低三下四,服小做低半天,七月才心滿意足的給她一點保證三個人餓不死的生活費。
李母原本手裏存下的錢都為了給李玉豐辦轉學當跑腿費了,結果學校辦下來了,只要交錢就能讓李玉豐去上學,但七月卻沒給她說好的一百塊大洋。李母和七月吵,七月就連生活費都不給她,不管她哭也好,鬧也好,撒潑打滾也好,七月就是一分都不給她。最後李躍兒給李母出主意,讓她把鄰居找來勸七月孝順。真的有那愛管閒事的來,先是說李母不容易,做兒女的要孝順,見七月理都不理她,她就跳起來罵七月豬狗不如,被七月一頓掃帚打了出去。
當天七月就去報社發了聲名,斷絕與李母、李玉豐、李躍兒的親人關係,以後這三人和她毫不相干。
李母沒想到大女兒做的如此的絕,不禁後悔不已,但一個人如果豁出去了,你拿他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李母只能小心討好了。
李玉豐和李躍兒剛開始很有骨氣的說讓李母不要七月的錢,可只一個星期,他們就知道日子有多難捱了。
李母不管七月要錢,但家裏只有幾毛錢了,她只能找了個糊紙盒的活幹着。可是她養尊處優許多年,哪裏吃得了這個苦,糊了一個星期,賺的錢只夠吃點菜葉子的。李玉豐和李躍兒在家吃菜葉子也就罷了,可是往日他們在學校都過的很好,現在在學校他們感覺抬不起頭來。
李敏兒實在把他們養的太舒服了,李父沒死的時候他們沒吃過苦,李父死了以後,因為李敏兒他們依然沒吃過苦,所以才會覺得這個姐姐是恥辱,每當別人問起家庭的時候,都會自動迴避有個姐姐這件事,以至於他們同學都以為李家只有兩個孩子。
現在,學校要交書本錢,他們沒錢付。學校同學出去玩或者生日,他們也不敢去,這種窘迫的日子讓一直活的像大少爺大小姐一樣的李玉豐和李躍兒痛苦不堪。
風七月一進院子,見李母正坐在院子裏的凳子上打盹,夜晚十分的涼,李母只能身上披了床被子。以前李母是在七月的房間裏等她的,但七月第二天就去讓鎖匠給她安了把鎖頭,李母徹底沒折了。李母之前偷偷翻過七月的房間,想偷一些錢,但七月早就把錢都存銀行了,存摺隨身帶着,李母一無所獲。
「敏兒回來啦?」李母聽到院門響,一激靈就醒了,滿臉笑容的過來陪小心。
七月哼了一聲,也不看她,直接進了自己的屋。
「敏兒啊!工作累不累?吃飯了嗎?」李母跟着也進了房間,腆着笑臉問道。
「就那樣吧!」七月邊把鞋子脫了邊冷冰冰的說道「有事嗎?沒事我睡覺了!」
「那個...敏兒,小豐的學校辦下來了,他學習又好,去了一定有大出息,你徐姨辦的也挺費勁,我存的四十塊大洋都花進去了,若是小豐不去上,這錢就白花了。」李母低低的哀求着,聲音十分的可憐,如果不是知道李敏兒的下場,七月說不準還會同情一下,但現在,七月勾起唇角,笑了。
「我是可以給你錢...」她說道這頓了一下。
李母臉上大喜。
「但是,我只能給你五十塊。」七月笑吟吟的斜倚着床上的被子看着李母說道。
「五十不夠啊!敏兒!媽求你了,為了你弟弟,你就想想辦法吧!」李母眼淚流下來了,撲通就跪下了。
七月挑了挑眉毛,如果真是李敏兒,可能這一招就成功了,當媽的給女兒跪下,有幾個能不答應她的要求的。可是,七月只是看着她,不說話,連扶都不扶。當時她把李敏兒趕出去的時候李敏兒還發着高燒,李敏兒為了給家裏賺錢,什麼客人都接,最後得了花柳病,李母為了省錢連大夫都不許她看。李敏兒當時跪在地上哭着求她別趕自己走,可李躍兒卻說李玉豐要成親了,萬一被女方知道有這麼個姐姐會讓李玉豐在媳婦面前抬不起頭來,於是李母狠心的把李敏兒扔了出去。
李母實在沒想到,她已經是豁出去了,本以為這樣能換來李敏兒心軟一軟,但對方只是看着,甚至還從小包里拿出把瓜子來邊嗑邊瞧着。這讓李母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
過了好半天,李母只能戰戰巍巍的自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