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彈國上德寺。
「主持大人,你真的打算起兵嗎?這很可能會變成炮灰呀!」在方丈室中,坐在主持和尚面前的一個浪人,慎重的說。
「深池和勝殿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得不而為之啊!」年已五十一歲的主持搖着頭,嘆息。
「哦,怎麼說?」
「你知道十八日前黑川慶德宣佈的法令嗎?」
「是黑川家的法度吧!」
「黑川家的法度規定,凡是在飛彈國擁有超過一百石的領主,全部必須向黑川家效忠,並且領有石高授權狀,才算合法。如果有隱瞞和虛報,只要超過所領石高的十分之一,一經查實,立刻治罪。」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很大的關係了,按照法令,上德寺並不是武士家族,無權所領超過一百石的土地,就算向黑川家表示效忠也不可啊!」
「上德寺直接所領,總數有一千二百石之巨,難道黑川家會全部剝奪?」深池和勝是熟悉知道上德寺的情況的,他立刻明白了主持的擔心:「但是飛彈國的歷來藩主,不,就是全天下六十六國的藩主,也沒有誰輕易沒收寺廟的領地啊!」
「你這是老觀點了,也許在一百年前的確如此,但是在戰國時代開始之後,諸國藩主為了積蓄財富,都對寺廟有不同程度的打擊了。」主持嘆息着說:「但是無論怎麼樣,那些藩主也不敢對寺廟真的怎麼樣,但是黑川家,不,應該是說黑川慶德這個人,就完全不同了。」
「哦……有什麼不同?」
主持拿出了一份文卷,遞給了深池和勝:「這是黑川家的法度,你仔細看看第二份所說的內容。」
深池和勝接了過來,讀了起來,越看越是吃驚。
「你明白了吧,黑川家這個《黑川神社祭祀法度》,用心險惡,對我寺尤其不利啊!建立黑川神社,祭祀所謂的『黑夜大權命』也就罷了,你看以後的內容!」主持有點激動的說:「凡屬黑川家的武士,凡領黑川家俸祿者,皆當信奉『黑夜大權命』,不可再信其他,戰死之武士,當以忠魂入社,不可私下祭祀!」
「這是什麼用意,這是要釜底抽薪,斷了寺廟的根本啊!」
深池和勝也明了其中的關鍵——黑川家的法度上雖說只規定了武士必須信奉,但是武士是什麼,是治理國家的階級,是掌握了大部分財富的階級,他們改變了信仰,那對寺廟的打擊就太大了——寺廟的收入,大部分靠田畝和武士階層的捐獻,現在一下子全部切斷了,也難怪主持要走極端,起兵作亂了。
「還有,你想想,為了討好黑川家,那些武士還不把這個邪神傳播到鄉村?這樣一來,寺廟不是在飛彈沒有立足之地了嗎?」
「明白了,主持大人不必多說了,和勝已經明白了!」深池和勝點了點頭:「吾身為一向宗之信徒,又長久來多受你的恩惠,現在當以死報答。」
「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但是起兵是一件大事,這可是生死一搏的事情,以黑川家現在當主的作風,是絕對不會有所顧忌,也不會手下留情的,主持有什麼準備了沒有?」既然大計已定,深池和勝就拋棄了其他想法,一切都集中到如何起事的問題上。
「所以才叫你來呀,我對用兵知道甚少,就全部要拜託你了,不過,我也不是沒有準備,你看這信。」主持從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一封信來。
「啊,是本願寺的尾山城的七里賴周殿下的信!」看到了簽名,深池和勝不由吃驚的說了這一句,七里賴周可是本願寺家在北陸的代理法王,同時也是加賀國的國主,這樣威名赫赫,大權在握的人的親筆信箋,可是少見的。
「是的,我向賴周殿下報告了這裏的情況,賴周殿下也十分重視。他說了,黑川慶德是個無視神佛的人,手上又染滿了血腥,絕對不許這個人再次擴大勢力了。」主持頓了頓,又壓低的聲音說:「特別是黑川慶德將大量的水師集中在佐渡,誰都明白他下一步就是攻取越中,越中的椎名家和神保,已經聯合起來了,甚至能登的畠山家,以及加賀的本家,都已經準備好對付這個大敵了。」
「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是的,賴周殿下指示我,聯繫好在飛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