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家的本部,沉浸在喜氣洋洋之中,就算是承擔着招待來此朝覲的豪族的僕人,儘管工作辛苦,心中也充滿了歡喜。
畢竟,黑川家已經取得了家族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成就,它已經成為了一個藩國的主人——就算是個小藩國,也是了不起的大事。
所謂的水漲船高,在這個時代是明顯存在的,黑川家成為了藩主,那黑川家的家臣、士兵,甚至僕人,全部會獲得更高更大的利益,這是不容置疑的。
特別是打倒姊小路家的過程中,並且沒有出現巨大的傷亡,這使本來因為黑川慶德近似叛逆的行動而反感的家臣和士兵,一下子都欣賞和讚美起黑川慶德的膽略起來。
甚至大家都在津津樂道的談論到二年前,黑川慶德十六歲就擊敗了內島家的事跡,以及黑川慶德在二年內,從小到大,從無到有,統治遼闊的海洋的事跡。
只在一夜之間,黑川家的家臣和士兵們就似乎忘記以前的家主和少主,把崇拜集中到黑川慶德的身上。
但是無論何時,無論如何崇拜,面對黑川慶德,他們總會產生畏懼。
那是由黑川慶德的殘酷而來,儘管他們全部避而不談。
「喝酒,喝酒,各位不要客氣,請盡情的喝個夠吧!」說這句話的,就是新當家的統治者——黑川慶德。
「是,是,為了慶賀殿下,理所當然應該這樣。」豪族們都紛紛如此說着。在這個豪族效忠儀式的第二天,黑川家成為飛彈國的統治者的第二天傍晚的宴會上,表示進一步的忠誠,搞好與新統治者的關係,是他們的課題。
而就是這時,一個騎士揚起漫天塵土,直衝黑川家的本部大門。那個騎士老遠就開始喊到:「急報,開門。」
把守大門的幾個黑川家的士兵也大喊:「這裏不許擅闖,停下,通名。」
來人直衝到大門前,幾乎被手持刀劍的士兵包圍了,才收了韁繩,從馬上跳了下來,只見他匆忙的拿起一塊鐵牌:「黑川內衛,我要立刻面見殿下!」
「明白了,你可以先進門,但是不許直接見主君。」值班的步兵頭檢查了鐵牌,這樣說着:「必須獲得主君的許可才行。」
黑川慶德的信念就是這樣,軍隊要有軍隊的樣子,一個統治集團,同樣要有規矩,並且凡事都從平日作起。
不過,並沒有讓這個人等多久。
就在酒宴上,一個侍衛上前,在走到了黑川慶德的身邊,輕輕說了一句。
才又舉着酒杯喝酒的黑川慶德聽了這個消息,神色不變,他點頭向豪族示意:「各位請慢用,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就放下了酒杯,隨着侍衛出了這個房間。
就在不遠的一個房間,那個報信者就在等待,等門拉開了,他連忙跪伏在地。黑川慶德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
「將具體的情報報告給我。」
「是,三個時辰以前,南信濃的木曾義昌向我飛彈國出兵三千,其中一千騎兵,二千足輕。」那人報告:「組長命令我換馬速報。」
「武田家其他情況怎麼樣?」
「武田家的本部沒有發現異常。」
沉默了一會兒,黑川慶德命令的說:「好了,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
黑川慶德站了起來,他心中不得不佩服着木曾義昌選擇的時機的確很不錯,他心中有數,現在的黑川家,雖然因為勝利而支持黑川慶德,但是黑川慶德的權力並沒有鞏固,同時,豪族也一樣,現在的豪族,也只是畏懼黑川家的力量而勉強臣服黑川家,黑川家的權力也剛剛建立,並沒有實質性的基礎。
木曾義昌在這個時候攻打黑川慶德,無疑是攻擊在了黑川慶德和黑川家最薄弱的時間點上,如果不苛求木曾義昌在黑川家叛亂時就插手的話。
因為叛亂實在太突然了,也太快了,誰也不能立刻知道並且作為反應。
事實上黑川慶德認為,單從這點上看,木曾義昌已經佔有了一些先機和優勢。
不過,黑川慶德露出了冷笑。
就算是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也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主。
黑川慶德就一個人沉默着來回度着步伐,然後才喊了一聲:「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