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遇刺
綏兒和蘇喚兒見皇后無恙,皇上又留在她身邊安慰,便告退出來,來到了荷花池邊。池邊有花香浮動,綏兒聞得出,那是新開的桐花的氣味。往日裏宮外這樣的時節,這樣並不名貴的花開得夾道都是。果然見滿路都是桐花,開得十分爛漫,她記得自己還吟過這樣的詩句,紅千紫百何曾夢,壓尾桐花也作塵。那樣散碎的句子,是少年時模糊而溫暖的回憶。然而記得清晰的,分明便是與兄長一起玩樂時,她跳起來去攀折那繁盛花枝,可惜桐花總是長得那麼高,她一壁極力去攀,一壁回首笑盈盈道:「小哥哥,你瞧那桐花開得那樣高,要是做人也能那麼一輩子高高在上,便也好了。」
當日的笑語,如今已然遂願。今時今日的她也算是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高高在上了吧。遠處傳來了絲竹管弦和鳴聲聲,那又是不知哪個妃嬪在彈琴唱曲,如同花影浮沉,映着這盛世繁華。而她鄧綏,便是這繁華錦繡里開得極艷的一朵花。
或許錦上添花,也是美不勝收吧。她這樣痴痴地想着,低首看着荷花池內的荷花,近乎完美,便總有些許殘缺。便如自己,也算是陰璃春風得意後的一抹殘影。有沉緩的風柔暖拂過,那日光在粼粼暗紅的波光星點中漾動,連勉強維持的圓滿也有了玉碎沉沙的勢態,也許這就是她的人生,在無限的風光之中,還有着些許的冷眼與暗諷。
而這樣的蒼涼孤寂之中,唯有蘇喚兒,與也一同在這死寂如墳墓的宮裏掙扎的女子,偶爾投來的一瞥含笑的眼,激勵着她忍耐下去,繼續去尋找可以撐起未來的任何微小的契機。
所謂半分殘缺的圓滿,大概如是。
她握住了蘇喚兒的手:「姐姐。你的心,綏兒懂得,你都是為了綏兒好!痴念也好,痴情也罷。綏兒此生便只為了皇上。姐姐能理解嗎?」
蘇喚兒笑道:「你的心思,還有我不懂的嗎?我問你,陰璃生病了,皇上到她身邊,你心裏是否難過?」
綏兒低下頭看着那日光的閃亮影子。眯着眼睛道:「皇后是皇上的結髮妻子,我心裏難過又怎樣,終究是無法!」
「無法?你難道就不曾與皇上結髮嗎?皇上對你就沒有結髮之意嗎?綏兒,此時此刻,你就沒想過,如果你是皇后,此刻皇上會多麼擔心!可是你看他今天聽到皇后遇刺消息時的表情,他的心裏已不當她是皇后,只是不得不應付的一個女人罷了!綏兒幫皇上一把,也是幫你自己。你聽我的話好嗎?」蘇喚兒語聲清冷,一如那池水幽幽!
楊真的身影這時出現在日影當中,就那樣伶伶俐俐俏生生的站在池子的另一邊,她的臉上掛着微笑,一雙眸子中滿是溫情。
綏兒也向她一笑,高聲道:「為這邊,小心腳下,這石子路還有些滑。」
蘇喚兒卻低聲道:「不要太親熱,皇后宮裏的人都看着呢!」
綏兒點頭,見楊真已走近自己。笑道:「難得這樣的好天氣,沒想到皇后娘娘倒病了。你也是為探望的嗎?」
楊真道:「自然是,皇后生病,大家都着急。自然得來瞧瞧。妹妹氣色好得多了,還是得多保養自己。皇上在裏面嗎?」
蘇喚兒道:「是啊,皇上正安慰着皇后娘娘呢,我看啊,你還是等一會再進去。免得人家兩個人不能親親熱熱的說話。」
楊真笑道:「姐姐這話怎麼聽着像是喝了兩缸的乾醋呢,酸得我都要掉牙了!」說着捂着嘴哧哧地笑着。
綏兒道:「她今天何止吃兩缸。怕是這一池子的水換成醋她都能喝了呢!」
三人不由都笑了起來。楊真道:「皇上在裏面我就不進去了,他也瞧着我不順眼,我也沒那個心思見他,索性晚上再來吧!」
綏兒點頭,「你既然如此想,也罷了,我們三個回去,路上也說說話。」
楊真笑道:「也是好久沒和兩位姐妹說話了,那就同行吧!」
各自向自己的侍女使了眼色,便手拉了手出了荷花台,緩步而行。楊真看離得遠了,便道:「皇后這次遇刺是真的?我怎麼覺得是她有意的邀寵的手段。」
蘇喚兒道:「這還用說嗎?我也覺得不對勁,好好的,誰也沒見到人,就落了水?要是有人推,難道那人長了翅膀飛了去?」
綏兒笑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