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紋不起。
他見劉慶起身,微微一笑,卻不答話,待將桶中之水倒入一口大缸之中,才出聲道,「王爺已醒了,小人這就為王爺倒水洗臉。」
待劉慶洗過了臉,卻見李郃已經在等候他用餐了。李郃和甘英用餐時都不說話,早餐只有一碗清粥,一小盤醃製的小菜,劉慶雖是王子,卻也吃了許多苦楚,也不為許,隨遇而安,吃得津津有味。
李郃年紀二十七八,雖做農夫裝扮,卻難掩書卷之氣,一雙眸子精光通透,顯得聰慧非常。他遞給劉慶一根粗些的柴枝道,「王爺,我們今天一起爬到山頂,此山乃華山三峰之一,極為險峻,我與甘英每天都會攀爬一次,也練得身強體壯。王爺自小生於王候之家,不知可否有些體力?」他笑看着劉慶,似有激他之意。
劉慶仰頭看了看頭頂的高峰,雖心生俱意,卻毫無退縮之態,朗聲道,「先生小看我了,小王定隨先生攀到山頂。」
李郃笑而不語,率先向外走去。峰高入雲,山路崎嶇,李郃與甘英卻如平地一般,談笑自如,李郃時而停下來,等着劉慶,卻不忘鼓勵。劉慶一生孤苦,自有一股好強之氣,所以雖然累得汗流浹背,卻不肯放棄,勉強支撐自己前行。
怎奈他畢竟在皇宮之中,養尊處優,行到一半,只感到全身無力,再難攀上半步。
李郃也不勉強,便帶他回到山下木屋,如此半月,劉慶漸行漸高,身體也越來越強壯。甘英談吐有禮,劉慶十分喜歡他,卻對李郃摸不清底細。
他私底下也問過甘英,甘英只道,「師父精通音律,術算,武術,諸子百家,是位難遇的高人,王爺遇到他是王爺的福氣,此時師父也在考驗王爺,待你能登到山頂,師父自會與你講談天下之道。」
劉慶大喜,勤加苦練,終於在第十九天登到了山頂。見白雲在腳下,天地萬物都如蟲蟻般渺小,頓覺心胸開闊,一掃低靡之氣。
李郃走到他身邊道,「王爺,你看這天下如何?」
劉慶嘆道,「天下與我又如何,就如這山中之雲,飄渺無依,渾若無物。」
「不錯,王爺,天下就是如此,何苦為此而生煩惱?」
「小王早已沒了坐擁天下之志,此時更是如此!」劉慶嘆道。
「王爺若無此志,又何必嘆氣!你雖被廢太子,卻也是胸懷大志之人,只是兄弟情深,不肯悔了情意。又是屈居於人下,時時受辱於他人,心中有所不甘。你就沒有為所求之事而不得而痛苦嗎?」李郃侃侃而談,目光炯炯,注視着劉慶。
劉慶低頭不語,想起綏兒必入宮為妃,自己若是皇帝,不是可以和綏兒長相廝守,永不分離了嗎?
「王爺,小人乃一布衣,也從未想過入仕為官,只是看王爺如此,指點迷津罷了。」
「先生請講!」劉慶抬起頭,神情松馳了下來。
「我雖通五行,卻也只遵儒道,天子即立,王爺必要用心輔助,決不可有奪位之心。否則必不得善終!」李郃看也不看劉慶,繼續說,「你鼻通四海,目露慈意,你是一個心善之人,天下雖一時不可得,卻不是永不可得。」
「先生,你此話何意?」劉慶爬山時的汗已變成了冷汗,此時如芒在背,十分難受。
「天下間,世事紛擾不定,王爺是得子孫福之人啊!所以,王爺一定要助陛下得天下之功,才會有得天下之份。你雖心下不甘,卻要放開胸懷,才會容天下於掌中啊!」李郃一邊踱步一邊娓娓而談。
「先生是讓我助皇弟嗎?」劉慶問道。
「不錯,王爺可寫一字看看,我再講給你聽!」李郃拾起一顆石子交在劉慶手中。
劉慶略一沉思,在地上寫了一個「綏」字。
李郃注視了許久,才道,「王爺心中可有一個女子?」
劉慶點頭,「王爺,此女子秀外慧中,仁愛賢德是也不是?」
劉慶道,「先生大才,何處得知?」
「你看這綏字,中有一女,便說明王爺心中所想,再則,此女上有愛下有民,是主掌天下之人,即愛民如子,定是一個仁愛賢德之人。只是此女要想位登於此,尚要有萬千的波折,小人不才,敢問此女可對王爺有意?」他盯着劉慶的眼睛沉了聲音問道。
「我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