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鴻德殿
綏兒道:「這也好,玉姐姐,你帶了人去取東西吧,再讓人去找趙宮人。」
趙玉走後,綏兒便來到院外,和陳黎在鴻德殿外順着御河走着,雖已是午後,陽光卻也明媚,照着綏兒嬌嫩的肌膚,仿佛透明的一般。
「娘娘,你懷着身孕,不要太累了,要不,我讓嚴姑姑拿了毯子,在水邊坐坐?」陳黎問道。
綏兒搖頭道:「不必的,我家中雖對我嬌慣,但是綏兒身子骨卻還好。我小時候隨父親到過北疆,也在冰天雪地里,茫茫草原上奔騰,又為父守孝三年,什麼身子骨也打熬出來了。」
「娘娘雖如此說,也還是小心為上。畢竟是初胎,萬事都要注意。」陳黎扶住她的身子道。
「是啊,之前看蘇宮人害喜,吃東西極是挑剔,還想着,怎麼會這樣,現在輪到了自己頭上,才覺得懷孕之人,各有各的不同啊。」
「娘娘可有什麼想吃不想吃的?」陳黎也帶着三分好奇問道。
「還沒有,只是不喜太油膩的東西。不過牛肉我卻還喜歡,可能是當年在草原上的習慣吧!」綏兒看着波光在河面上波光如絹,淺綠的水色,仿佛能看見河底。悠然的流水似一根根銀線似地蜿蜒流去,清波碧浪,婉轉縈迴,便停了下來,看着那水面,陷入了沉思。
陳黎也不打擾她,也看着那盈盈河水,如閃動着的明亮的眼波,自己也迷濛得像在夢中。
許久,綏兒才說道:「我勸你的話,你可以放在心在,也可以不去管,單看你的心如何?你與我交好,我雖不是六宮之主位,但是皇上還算寵愛。有些事還可以照應着你。但是你自己不去爭,也只能是在這宮裏靜靜地老去,年華不再,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我與當年的竇太后只見過一面。卻恩恩怨怨,不知牽扯了多少。但是她告訴我的話我依然記得清楚。我雖與皇上心心相印,卻也知道君恩是最靠不住的東西。他心裏雖愛我寵我,但是當我年華老去之時呢?還不是子嗣在旁,才更加可靠。我懷了子嗣。心裏的歡喜卻是難用語言表達的,既覺得未來有了希望,也覺得與皇上還可以長長久久。皇上時常怨我把他推給別的女人,是不愛了,可是他錯了,我這樣做,正是對皇上愛意更深。若皇上只戀我一人,子嗣不靠,將來皇位落到別人手中,等待我和他的又將會是什麼?難道到死的時候也如竇太后一樣。被人嚷着要將遺骨挖出來嗎?為了宮中的安定和長久,也為了皇上的將來,我既使是心中不願,也只能忍痛如此了。你再想想你呢?如果沒有了皇上的恩寵,再沒有子嗣,將來如何,想想也覺得心寒。我和你說的話都是肺腑之言,你也不要怪我說的多。」
陳黎目光迷離着,眼前有一團模糊的水晶樣的東西,在閃爍着。便任它靜靜地流淌下來,心裏的痛轉上的眉頭,微微蹙着。綏兒講的話,她何嘗不知道。綏兒為她好,她也明白。可是心底里那個安靜的角落,還有着那人的身影,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她想為他保留着最原始的初心,既使是身子不是他的了,心卻還是為他留着的。難道竟也會將心也委身於皇上。連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和思念都要捨棄嗎?
綏兒見她不語,也知她心裏在掙扎,自己又何嘗不在掙扎。皇上再寵自己,也不能專寵,這就是放在面前的最嚴酷的事實。但是心底深處的那種痛,又沒法子表達出來,這就讓她更加痛苦。
兩個就這樣靜靜的坐着,直到聽到一陣喧鬧聲響起,趙玉已命人將東西都搬來了鴻德殿,正指揮向裏面運送。綏兒笑道:「瞧瞧,我們的玉姑娘能幹着呢!」
陳黎也擦去了眼角的淚水,笑着站起身來,撫了綏兒起來,向殿內走去。
劉肇倒是沒想到綏兒會突發奇想要到鴻德殿裏用膳,但是蔡倫告訴他,貴人娘娘正高興着呢,他也便笑了笑,心裏暖暖的,都是綏兒的影子。
還沒有到鴻德殿,便聽到鶯鶯燕燕的聲音,嘰嘰喳喳如一群小鳥相仿,嘴角也不由得泛上了一絲微笑,這群女子啊,也有這樣歡快的時候。
進了殿,見三名女子圍着一張檀木的案幾坐着。案几上一個鑊下面有一個銅做的圍爐,有一個口可以放炭,綏兒微笑着看着,陳黎和趙影兒正往鑊里放肉。趙玉正忙前忙後的拿東西。一個年紀大些的宮女,也在伺候着,殿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 鴻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