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太后駕崩
淑君公主之死,馬宮人的自縊,太醫郭錦的賜死,接連的死意瀰漫了宮廷,在陰璃的強列建議下,劉肇同意找人來為宮中祈福,做場法事消災。
陰璃讓姨母鄧氏找來了一名道士,在安福殿做法事。那人令人在東南西北各方均設了令旗,共二十八面,是為二十八星宿舍,東方七面青旗,布蒼龍之形;北方七面皂旗,作玄武之勢;西方七面白旗,踞白虎之威;南方七面紅旗,成朱雀之狀。殿中間按八方面立六十四人,各戴束髮冠,穿皂羅袍,風衣搏帶,朱履方裾。
那道士居於中央,手執一長竿,竿尖上用雞羽為葆,將竿子立於正中,也不見他如何做,那竿子卻立而不倒。全宮的妃嬪都集中在了安福殿,殿中靜得一根針掉地都聽得到。只見他拿起寶劍,於香爐上插香而敬,用寶劍在壇週遊走,時而發出一兩聲怪嘯聲,嚇得幾個膽小的妃子,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陰璃帶着一眾妃子立於殿前,等那道士舞過了劍,才問道:「請問仙長,可是做完了?」
那道士道:「正是,不過還要各位娘娘喝過了符水才算數,否則災星還是不可消除!」
陰璃點頭,帶頭接過了符水,一口喝入,又看着眾妃都喝過了,才算放心。又問道:「仙長,請問,宮中是何陰物作祟?」
道士搖頭道:「這宮中陰氣重,陽氣弱,皇上或者皇后以前可有人下過符咒之類?」
陰璃奇道:「仙長真是神人也,這話是真的,當年,皇上卻曾殺了一個人,那人便通些仙道之法,於死前給皇上下了咒語,這些年宮中子嗣不旺,都與此有關。」
道士道:「此事不可解。那下咒之人已死,死前之咒,多是死咒,無法可解。只有一個辦法。凡生養之嗣都送出宮外撫養,也便相安無事了。」
「送到宮外養?」陰璃暗暗記到心裏,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心裏反而踏實了許多。
法事過後不久。初一朔日拜過了天地,又舉行了家宴。由於一些不順利的事而人心惶惶的宮裏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綏兒自上次的事後,由於皇上的關照,一應的物品也送來了,日子過得還算平靜。家宴上遠遠見到了母親和兄長們,見他們都安好,心裏也就放了下來。只是皇上每次看她時,依然是深淵靜水似的眼波,總讓她的心頭舒然一暖,像是在雪野里迷了路的人遠遠望見燈火人家。便有了着落。但是一遇到陰璃的目光閃過,皇上的目光便旋即移開,仿佛對她只是那樣的不上心而已。初一,劉肇又宿在了長秋宮,皇上得意的眼神,眾人只能躲開,只是和平常一樣,等到陰璃洗過了回來,劉肇已安然入睡了。
日子在這樣的平靜中,到了二月。竇太后終於還是熬不過去,王銀兒傳出話來,太后已病逝了。等到綏兒趕到乾圓殿時,早見宮前已撤掉了紅宮燈。侍從和女婢們陰沉着臉忙着用麻紙糊門神、掛白布麻帳。還未到殿門口,便聽到裏頭隱隱傳來了哭聲。綏兒雖與太后緣淺,但是想起她對自己的話,還有為自己安排的一切,鼻子一酸,熱淚已滾滾而出。卻不敢放聲兒,只跟着一眾妃嬪進了乾圓殿,便見劉肇帶着劉全、劉慶、劉壽、劉開、劉淑,公主劉男、劉王、劉吉頭上都纏了白布孝帽,連麻也未及穿,齊跪在地一聲聲號啕大哭,見各位妃子進來,便收斂了些,只劉慶回頭看了綏兒一眼,見她更加風膩美麗,心中一酸,眼淚又涌了出來。
王銀兒倒顯得平靜,指揮着宮中的宮人給眾人遞上白布孝帽。綏兒一邊纏着孝衣,一邊四下打量,只聽王銀兒對幾個侍從道:「你們快去庫里取麻衣,給皇上,皇后和各位王爺換上,還有你們自己,你們的孝衣呢?」這一說,提醒了眾人,飛也似的去了。
陰璃最後一個到來,但是她久在宮中,辦老了事的,很是沉着。因見太醫們也跪在廊下,料是劉肇並未發落,便走過去說道:「你們退下去吧!」自繞過了人群,來到劉肇的身邊,向剛剛停床不久的太后看過去。
竇太后死得很是安詳,臉上還微微帶着潮紅。只是眉梢微蹙,嘴唇微翕,身子已是瘦弱得不成樣子,以前的風韻是再也談不上了,眉間臉角都是皺紋。她在章帝時是最受寵愛的皇后,在劉肇幼時,又是主掌天下生殺大權的太后,一生尖酸刻薄,睚眥必報,又幾次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