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璃就這樣再次得到了寵幸,而且這次是一連七天,劉肇似乎特別愛往她這裏跑,而且每次都要盯着她看好久,眼神迷離着,讓他看得心疼。
他問的最多的問題卻是關於綏兒的,但是出於女人的直覺,陰璃不願意做答,她心裏有一種隱隱的感覺,皇上來她這裏,似乎並不是為了她,而是因為,她與綏兒有幾分相似,但是這似乎也是她得以寵冠後宮的原因。她不得不承認,當她每次穿上鵝黃的衣衫,劉肇那種盯着她看,又似望着天際的感覺,總讓她的心酸痛不已。但是她仍舊不能拒絕皇上將她擁入懷中的溫柔,和那迷離如流光的眼眸。
劉肇已下令任屯去鄧府將綏兒的畫像帶回,但是任屯帶回的卻是見不到綏兒本人的消息,鄧綏立志守孝,不見外客。他心急如焚,三年,三年後才可以見到她嗎?
劉慶的日子最近過得十分滋潤,自竇憲一黨被剿滅後,朝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好氣象。皇上命眾官員舉賢任能,他首先便舉薦了李郃。
劉肇其實早就想讓李郃任職,只是李郃不肯,他的意思是居高位,自己寸功未立,居末吏,又讓皇上找不到他,回鄉隱居又恐劉慶和皇上掛念。思來想去,便請皇上封了一個尚書令的官職。在朝中即非高職又不引人注目,還沒有什麼實缺,也算是全了他的一番心意。
劉慶自得知鄧綏未入宮而選擇守孝,心中便又燃起了希望,屢次去看鄧綏都被婉言謝絕。鄧綏每日只喝一些粥米,夜裏睡在四面透風的棚子裏,任誰見了都心疼,劉慶幾次去探望,都哭着離開了。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依然覺得十分滿足,他只遠遠望着,聽到綏兒柔柔的讀書聲。便心滿意足了。
李夏回來後,便在綏兒靈棚的附近建了兩個棚子,一間自己住,一間給趙玉住。兩個人還是守護着綏兒,寸步不離。
日子就在這樣的平靜中一天天的過去了,轉眼到了秋底,劉慶擔心綏兒受涼,便帶了人準備給綏兒的棚子重新整修一下。還沒到地方,就見到鄧悝三個兄弟正在和李夏說話,他不便打擾,遠遠望着。
一堆堆深灰色的迷雲,低低地壓着大地。秋風微微吹過樹林,傳來莎莎的摩擦聲,帶起滿天的枯黃落葉,跳着屬於它們的最後的舞蹈,那最悽美的舞蹈。
劉慶用手接起一片枯葉,看着那枯黃葉片上的脈絡。忽然感到了一種深切的孤獨和悲涼感。
他記得幼時那如水的時光,記得與綏兒相見的日子,記得手捧閒書,在書房中細細體味綏兒味道的日子,也記得與綏兒淚眼相看,依依分別的日子。似乎也如這秋色一般,是否還能再續?灰濛濛的天,淡淡的風,翩遷而舞的秋葉,都透露出他的落寞與淒涼。
李郃曾告訴過他。綏兒不是他的女人,永遠都不是,可是他放不下,真的放不下。似首乎呼吸和睡夢中都會有綏兒的影子。相思雖苦,又有誰知?
綏兒是那樣一個特別的女孩,讓人忍不住要在手心裏呵護,可是她卻獨立得不需要任何幫助。原本兩個可以互相依靠的心靈,卻由於宿命而變得形同陌路,這樣的深刻的痛。就如同歲月將枯葉從樹身剝離一般,那種痛誰又懂得!
劉慶閉上了眼睛,任風兒吹起衣角,心中長長的嘆息。
「是清河王?」他聽到了李夏的聲音,睜開眼看去,見鄧悝兄弟已站在綏兒的草棚門口,而李夏則笑盈盈看着自己。
「李兄,這秋涼了,我來看看綏兒,也帶了工匠過來,給綏兒修補一下草棚,她一個女孩家,這寒冷的冬季,如何得過啊!」清河王解釋着,清瘦的臉上,滿是關切。
「是啊,我這不也正在讓三位少公子相勸呢,綏兒倔強得很,我和趙玉已勸了多日,卻是理也不理。夫人在家裏也是急得什麼似的,可是誰又能說得動?」李夏又看了看劉慶道:「王爺與小姐也算是朋友,不如一會也幫着勸勸,也許她聽你的。」
「好,只怕綏兒不肯和我說一句話吧!」劉慶苦笑着,從家人手裏接過一個布包,說道:「我命人用最好的白狐皮毛為綏兒做了一件寒衣,一件斗篷,希望她能接受我的好意。天寒了,這也不算是違了孝道。」
李夏苦笑道:「但願如此。」
正說着,見鄧悝鄧弘和鄧閶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見過了清河王說道:「沒用的,我們三個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