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壓下那種微妙的感覺,走了過去。
裴暄若無其事地將新寫好的字帖遞給昭陽。
平心而論,裴暄原本的字寫得很好,他模仿起長公主的字也非常的好。
要不是昭陽知道自己沒寫過這些字帖,差點以為是自己寫出來的。
昭陽坐下來之後,就開始平心靜氣地練字。
裴暄在身後看着她。
眼中是郁真真的倒影,可他看到的卻是英姿颯爽的長公主。
這樣平靜的生活持續不了多久了,他沒有辦法繼續拖下去,得回去京城一趟才行。
不然朝堂上某些人真以為他傷得不中用,又要故技重施用害死長公主的辦法來解決他。
昭陽察覺到裴暄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原本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慢慢的起了波瀾,就連握筆的手也有些不穩。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受裴暄的影響了。
難道真的是一旦顛覆了對某個人刻板的印象,某些東西便會一發可不收拾嗎?
她又不是傻子,裴暄這段時間對她的好她清清楚楚的記着。
他的眼神並不是單純的師父對徒弟關切,而是男人看女人那種。
昭陽不知道身為郁真真的自己到底哪裏與眾不同了,讓見慣了環肥燕瘦各色美人的裴暄另眼相待。
「真真,要專注,不要分心。」裴暄悅耳的嗓音不期然響起。
昭陽耳根一熱,有種被人當場抓包的心虛。
她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到練字上,微熱的灼燒感才慢慢消退下去。
郁老太太遠遠看着,不知道為什麼,說他們不登對吧,但看起來確實很養眼;說他們登對吧,又怎麼看怎麼奇怪。
郁老太太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這都什麼配不配的,亂七八糟。
裴子昀不適合他們家軟軟糯糯的真真。
也不對,自從和蔣家退婚後,他們家真真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也不軟糯了,反倒時不時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場。
就好像本該就是高高在上的人似的。
還是讓真真就一輩子當裴子昀的徒弟吧,郁老太太心想。
昭陽和裴暄都不知道老太太的想法,兩人靜靜的在樹下自成畫面,外頭那些孩子打鬧仿佛被隔絕在外了一樣。
兩個月,昭陽漸漸讓自己的字看起來像自己的字。
「真真的字真是越來越有長公主的風骨了。」下一刻,裴暄就誇她了。
昭陽:「……」
我本來就是我!
「不如長公主的好吧。」她故作遲疑。
「等將來你看到長公主的真跡你就知道了。」
「你有?」
「嗯。」
雖然是長公主罵他的,但一直都被他好好珍藏貼身攜帶。
眼下自然不能給長公主看,免得長公主將來想起,說他小肚雞腸記仇。
「你偷的?」昭陽下意識地反問。
她記得自己沒有給裴暄寫過什麼書信。
裴暄聞言,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強行辯解:「長公主寫給我的,怎麼能算偷?」
好吧,其實就是偷。
當時想起長公主寫那些話時咬牙切齒的模樣,裴暄就覺得她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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