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的,那未婚妻雖與江喻訂了親,卻是橫豎入不了江喻母親的眼。江母一心覺得那女郎配不上自家男郎,便私底下替江喻尋了別家女郎相看。」
「……江母十分積極,不時邀新女郎進江府做客,一會是雅集,一會是宴席。江喻婚約在身,卻與那新女郎見了幾回,甚至還與她下了回棋。」
「……後來,此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被江府的人給傳了出去,江喻的未婚妻也是荊州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女郎,聽得此事,顏面掃地,肯定不干啊,便提出要同江家解婚約。」
楊寺卿打斷他,着急地問:「解了嗎?」
鄭寺丞替李寺丞回道:「沒呢!若是當初解了,就沒這案了。」
楊寺卿嗯了聲,催着李寺丞繼續。
字字句句都像在說着自己的處境,謝湛也被勾起了濃烈的興趣,不覺中擱下了手中筆,側耳細聽。
只聽得李寺丞繼續道:「江喻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可那未婚妻實在是貌美,江喻自然也是捨不得她的,所謂色迷心竅罷,便使了些法子,一邊說服了未婚妻,一邊急着又將那婚事提了前,火速地成了親。」
「……誰知,這成親後,江母舊心不死,仍是嫌棄兒媳出身商戶家世過低,一邊欺負兒媳,一邊還在替那新女郎與自家兒子牽線搭橋。」
楊寺卿打斷敘事,嘆道:「二人既成了親,便是女方原來身份不高貴,也已是自家中人。這江母,怎這般不可理喻呢?」
李寺丞回:「可不嘛!因江母掌內宅,江喻的妻子被欺亦是不能如何,日日悶悶不樂。終於有一次,逮到了那婆母特意再次邀來新女郎後,忍不住發了火,當面質問婆母所為何意。」
「……江母被兒媳當面忤逆,哪能輕易放過她?便命人去急急召回了還在值的兒子說理。」
「……江喻知曉母親所為無有道理,言語中,還是護着懷了身孕的妻子。江母一見兒子偏頗,更是氣急敗壞,不打兒子,偏偏動手推揉起兒媳來。江喻見妻兒被打,抬手一擋,那江母被推,一步踉蹌倒地,好巧不巧,腦後撞到個利石,丟了一條老命。」
說到此處,李寺丞嘆了口氣,「江喻的妻子也被嚇地當晚就失了孩子,因驚悸早產,還差點搭上自個一條命。娘家人知道緣由後,二話不說,將人接回了家去,而後給江內史送來了一紙和離書。」
故事聽完,楊寺卿努了努嘴,總結道:「嗐,不說也能猜到,那江喻最終只得個妻離子散、身陷囹圄的下場。」
鄭寺丞附和道:「所以方才才說呢,那親事若是早先便退了,哪能走到三人均是不幸的結局不是?」
楊寺卿拍了拍鄭寺丞的肩膀,「這情之一事上啊,最忌諱猶豫不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李寺丞贊同地點了點頭。
看到一向都不聽這些閒事的謝少卿,今日竟然擱了筆,眼神盯着虛空,眉目沉沉,似乎是在思考,楊寺卿突地意識到,他也有個未婚妻。
走之前,他朝謝湛笑道:「咱們謝少卿便不會有這般煩惱,聽說准夫人是扶太尉和扶尚書的心肝肉,這家世容貌皆為一等一的,且是聖上賜婚,榮光無限,定是很得未來婆母喜愛的。對罷?」
被上峰當眾問,謝湛還能說甚?只好面不改色地說了句自然是。
當真沒有這般煩惱麼?
謝湛心下一哂。
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測試廣告2
第47章 如人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