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清風吹柳,漫天飛花。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朱雀橋邊,清水繞着一株垂絲海棠,其姿態蒼勁,樹冠極大,枝椏下垂。垂絲海棠柔蔓迎風,垂英鳧鳧,如秀髮半遮嬌面的少女,腰肢綿軟、嫵媚多姿。
隨着最後一枝輕愁淡喜的淺粉花瓣被風兒徹底吹散,這乍暖還寒的春,便真的沒了。
見女郎從婢女手中接過幾幅捲軸,裊裊婷婷而來,謝湛手掌中敲摺扇的動作停住,手背到了身後,大拇指沒甚意識地敲了敲扇骨。
連他也沒發現,這是他緊張時的慣有動作。
遠遠地,見眉目清正、衣袂飄飛的郎君松柏般傲然矗立在朱雀橋邊,扶萱微嘆一聲。
這麼難搞的郎君,怕是也搞不定了。最重要的,是她失去了要與他攜手共度的心情。
她沒甚表情,心態平靜,緩緩朝他走。
經過一日,她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中回神,消化完建康城內各個書齋內,那些證明謝湛和王芷怡「淑女君子才情」的描摹畫作們帶給她的情緒。
謝家郎君麼,還是與王家女郎比較相配。
走至謝湛身前,扶萱開門見山問:「謝公子找我何事?」
她如此直接,謝湛雖略有驚詫,卻也不遮掩,開口道:「余家三郎的事,可是你所為?」
他本就已經猜到了,何必再問?
扶萱反問:「你現下,是以謝公子身份,還是以謝少卿身份發問?」
這話當時在水月樓她便問過。只那日她秋波盈盈的眸中攏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惹人心下迷醉,今日,卻是暗含幾分鋒芒,寒涼直逼人心。
謝湛心中無端閃過一絲失落。
他問:「有區別麼?」兩者,不都是他?
扶萱回:「未婚夫君想知曉,或許我會講罷。若是謝少卿審案,前日在京兆郡衙門已經審完了,不是麼?今日我並沒有要補充的。」
謝湛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沒說他是以謝公子,還是以謝少卿。
扶萱並不想與他互相再猜,靜默半晌,她輕輕一笑,避重就輕地道:「你就是以謝公子的身份,我也無可奉告。」
她一笑,美眸亮起,那裏頭,似揉碎了萬千星辰,看地謝湛近乎失神。
扶萱見他眉目森森,並不應她,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實則,她也沒有刻意隱瞞他的打算。
一因,他可是大理寺少卿啊,何必在他眼下欲蓋彌彰;二則,余浩之事上,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錯,不過是對惡霸的合理反擊罷了。
是以,扶萱朝謝湛說道:「那日你從這裏走過之前,餘三郎威脅我說,他早晚會將我得手。」
謝湛那般聰明,她都已經這般說了,他應該能懂她的意思。
如她所料,謝湛這頭一目了然,扶萱這話無異於朝他暗示,她是真害了余浩。
如今得了答案,這位歷來習慣追根溯源的大理寺少卿,卻陡然覺得,此事真相不僅沒給他帶來任何真相大白後的輕鬆,反而,使他心中升起來幾分挫敗。
本以為,是劉府那日余浩欺惹了她,竟不知,那色膽包天的,原是早先數日便打起了她的主意。
而他,對此一無所知。也是自劉府那日起才命人跟上的余浩。
劉府那日,他朝她說的「他不敢亂來」那句安撫,如今看來,倒堪堪是一句十足的笑話。也難怪,那日她的反應那般不對。
謝湛自嘲一笑。
呵,判獄多年,竟也會馬失前蹄。
嗤笑自個後,謝湛忽地又想到,夕照湖之計是她所為,那,墨惜書齋被砸之前,余浩被人打折腿的那件事呢?
想及此,他闔了一下眼,喉中微嘆,嗓子幾分艱澀地問道:「那,說他『有礙觀瞻』的,也是你?」楊寺卿曾說,那聲音不男不女的。
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問地扶萱有一瞬怔忪。
而後,她眼前浮現出余浩那邪惡狂妄的臉,還有他那條從右側耳朵延伸至下顎的寸長疤痕,頓覺汗毛乍起,毛髮悚然。
想及此,扶萱眼露嫌棄,反問謝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