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寶玉柳夢的去勢受挫,蘇小小的面上反而卻呈現出了喜色,那個模樣嬌怯怯的,像一滴水沾在了玉墜子上,將滴而未滴那麼的柔和。
可是她做的事卻同柔和完全拉不上半點關係。
她也隨之跟着沖了上去,縴手探出,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捏住了一名白道弟子的脖子一旋一扭。站到了柳夢的身旁與其並肩作戰!
緊接着身負十一處大小傷勢的熊王洪霆一直毫無表情的臉上也發了光,仿佛鐵面里有一股熊熊火焰在燃燒着,他只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個字,一個很簡單明了的字:
「沖!」
然後也向着寶玉引領的方向若一座龐然的山一般激突了過去。
蛇王一如既往的陰沉着臉不說話,他已經用行動表明了立場,向攔在柳夢身前的那名少林長老暗中射出了三枚飛錐。
常言道:眾人齊心,其利斷金,一來大羅教這些人本來個個都是桀驁不馴的亡命之徒,此時更是為着性命作着魚死網破的最後掙扎,這樣爆發出來的力道自然非同小可。
二來沖在前方的大羅教這兩大聖女在寶玉不斷輸送的的幻異真氣的激發之下,雖然均是傷疲之身,可是素日裏難以明了的奇功秘技竟是融會貫通,層出不窮,實在令攔阻他們的白道聯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接替指揮那人見前方防線不斷崩潰,倚為長城的幾大高手也給打得節節敗退,心下也先自慌了向後撤去。這樣一來,納蘭目中頓時精芒大盛,刻意改變了嗓音振臂一呼道:
「外面教中的援軍已到!大伙兒裏應外合將這些賊子聚殲於此啊!」
……有的時候,只要說話得體,謊話也能起到真話的效果。
頓時混亂的局面越發難以收拾,畢竟圍攻他們的這些人不是真正的軍隊。
柳夢見了這等大好局面,自己領頭衝鋒在前,當前的形式已是刻不容緩的急迫,她俏寒清秀的眉毛忽然豎起,這女子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發出八刀!
八刀的方向都不同。角度也不一,這八刀有一個很長的名字:
「十年生死兩茫茫。」
這八刀乃是百年之前大羅教中一位天資非凡的元老所創,仗之橫行天下。百年來一直無人能領悟到其中精微細密之處能將之練成,不料竟在這個時候重現世間!
昔年這長老八刀齊發,就算是八十個敵人在面前也只有兩個選擇:
退,
或者死。
擋在柳夢身前的正是先前一度令得寶玉吃上大虧的那名和尚,而那名運劍若鈍器的點蒼劍客也在旁圍攻。
他們驚覺身前似有一堵高不可攀的巨岩直接逼壓過來,幾乎壓製得呼吸都為之艱難!這兩人心下驚駭下齊喝一聲,向後躍出,而反應的稍慢的另外三人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便霍然被這中途加速的驚電一刀連人帶兵器削成兩半!
缺口一開,納蘭立即敏銳地捕捉到了戰機,他順勢補上了踉蹌後退的柳夢的空位,牢牢地控制住了這個生死攸關的缺口,他此時所使的武功已不再平凡,可是每一招攻出,都絕不重複,都是某個門派的絕學,並且還要加上他自身的演繹與創意,也就是說,旁人還是不能從招式里看出他的來歷。
寶玉卻順勢一把攬住了面色蒼白,踉蹌後退的柳夢的纖腰……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循規蹈矩之人……旁人已見了他為這兩位聖女輸送了數次真氣,只道他又開始干起了療傷的本行,雖覺得他這等方式有些冒瀆,卻又想到事急從權,也就不來理會於他。
惟有柳夢自是知曉寶玉乃是在假公濟私,寒着臉欲推開他,剛一運力立覺一陣頭暈目眩,人也搖搖欲墜,知是方才自己雖然領悟了刀法的招意,真氣卻在久戰之下耗費頗巨,勉強施出那招導致了先前的內外傷勢一齊發作,寶玉手上加勁,將這杏眼圓睜,又羞又氣的女子環住了腰拉到自己的懷中調笑道:
「好妹子,真看不出來你對我這麼好,這麼快就給我報仇了,將那老和尚打得落花流水。」
柳夢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偏生渾身上下疲憊酸痛難當,一絲力氣都沒有,她咬着下唇將頭偏向一旁不去理會這賴皮……這個角度看去,反而恰巧將她側臉那完美柔和的線條勾勒了出來,令得寶玉很是砰然心動地生出一種不忍冒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