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到1936年的最後一個月,攪擾數十個年頭的中國終面上真正平靜的一段時間,各方勢力停下手來暫時停止為了私利爭鬥,一致面對壓頂而來的日本惡勢力。/
張學良為了國內和平大業做出了犧牲,昔日叱咤風雲的堂堂東北軍第一把手、西北剿總副司令、擁兵數十萬盤踞華北的大軍閥頭子,因為自己的連續三次失誤而徹底葬送兩代人經營出來的鐵桶江山。
第三次,蔣中正終於輸給了這位把弟,代價是心腹大患從此有了喘息之機並成為揮之不去的塊壘,卻從容瓦解了對自己極其不利的又一股勢力;張漢卿贏了,代價是這輩子在沒有機會回他的軍隊,做他的副司令,繼續他父親創立的光會偉業。究竟誰輸誰贏,難以說清。
看看這幾乎與另一時空並無二致的經過和結果,陳曉奇除了感慨之外再無別的話好說。生在這個時代,誰都沒有選擇,要生存就一定要不擇手段,更要看明白自己的本錢和未來的路,這一點,張漢卿其實早就輸在了起跑線上。溫室里養出來的花骨朵終究沒經歷風吹雨打,不明白這世間最複雜難測的就是人心。
就在蔣委員長回到南京的那一天,一位稀客從美國風塵僕僕的趕來濟南,他的到來令陳曉奇吃了一驚,這個人,便是跟他一起家致富的猶太人斯特恩麥特先生。
一晃十八年,再見面才現,其實大家都年齡不小了。終日沉浸在勞心勞力的商業金融操持中的斯特恩麥特顯得比陳曉奇更蒼老,原本就蒼白的面孔此時因為多了很多的皺紋,以及額頭毛的掉落悉數,胖的身體不復苗條,似乎人都頹唐了。
接到這位創業夥伴的時候,陳曉奇頗感驚訝,在這個時候,他不在美國好好的過節,跑到中國來幹什麼?難道,有什麼別的大事?
「斯特恩!天哪,真的是你!你怎麼會想起來到中國?還專門來看望我,這太令人感動了!」陳曉奇誇張的大笑着,與他狠狠的擁抱了一下,相互拍打着肩膀。
斯特恩帶上了眼鏡,氣質形象跟最常見的那些整天穿着禮服拿着酒杯四處亂轉,商量着怎麼坑人的銀行家們幾乎一個德行,佈滿皺紋的眼角每一條溝痕都充滿了狡詐和貪婪,這正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一群金融大鱷的真實寫照。
他同樣興奮的熱烈回報陳曉奇,有些蒼老沙啞的聲音笑着說:「親愛的陳!我們有很多年沒有見面了,看起來你仍然是這麼年輕!我從報紙上看到說,你已經成了令人尊敬和害怕的強大的『黃金軍閥』,啊,天哪,這簡直太奇妙了!我們的大明家學壞了!」
他們肆無忌憚的相互開着玩笑,真的是一對多年不見的摯友。畢竟攜手從窮光蛋變成當今世界最富有的一群人,光這個命運的改變就足夠他們銘記一生的了,回國之後的陳曉奇再也沒有去過美國,斯特恩也幾乎離不開大本營,猶太人的習性令他幾乎不能忍受一刻離開金幣的時間,那樣他們會焦躁不安。
歡迎宴會後。摒退所有外人。陳曉奇斂去笑容。雙目銳利如劍地盯着斯特恩地臉。十幾年當軍閥歷練起來地氣度和威懾力毫不客氣地表露出來。肅然問:「斯特恩。無關地話都說完了。現在請你告訴我。這一次你來是為了什麼?為了誰?」
斯特恩麥特用讚賞地眼神回敬了這位密友和合作夥伴。沙啞地聲音誠懇地說:「陳!你變了好多!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熱情單純地明家工作狂了!你已經成為了大人物。這正是我所需要地。你知道。我是一個猶太人。而現在地世界。其實都不怎麼喜歡我們。」
他地話一出口。陳曉奇隱約有些難以決斷地事情頓時閃電般地明晰了!猶太人!對。就是這個問題!曾經生在另一個時空地瘋狂排猶運動。和美國地排華運動一般同樣是弱勢人種地悲劇。然而結果卻是截然不同。猶太人儘管遭到了瘋狂地驅逐、掠奪和屠殺。他們卻終於復國了。並且憑着日漸強大地財力和世界影響力。數十年如一日地不停宣傳自己遭受到地數千年不公正待遇。並對當時地敵人納粹追殺到底。決不寬恕!
反觀遭到規模更大、更殘酷、時間更長摧殘迫害地華人。卻在一百多年後都沒能讓那些劊子手低頭道歉。他們享受着華人建設地一切工程和產業。任意地殺戮華人搶佔他們地財產踐踏他們地尊嚴。一個公正地尊敬卻遲遲沒有兌現。在母國已經把他們淡忘。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