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今夜入宮飲宴,李欽載是唯一的客人,可現在的情況卻是,客人沒喝醉,請客的主人好像飄了。
李欽載坐在矮桌後不停眨眼,今晚自己到底是陪李治一醉,還是悠着點兒,別真喝多了,不然君臣倆醉鬼不知會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武后安靜地坐在李治身旁,她知道李治今日的心情,倒也不多話,李治舉杯她便跟着舉杯,李治滿飲,她卻淺淺啜一口,顯然是感情淺,舔一舔。
李欽載突然覺得自己跟李治的交情也沒深到那份兒上,於是學着武后一樣舔一舔。
跟別人的婆娘一起舔,而且這個婆娘還是皇后,想想居然有點小興奮呢。
上過班的人都知道,當老闆興致高昂時,同桌的員工最好保持頭腦清醒。
老闆喝醉了可以肆無忌憚撒歡,員工如果與老闆同醉,和他一同肆無忌憚的話,第二天大家酒醒,員工大概率要倒霉的。
因為老闆酒醒後,回憶起喝醉時的點點滴滴,腦海里的畫面多半是員工的沒大沒小,所以,試想一下酒醒後的老闆是啥心情。
現在李欽載的老闆興致就很高昂,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雞血。
所以李欽載現在必須清醒,不能因為貪歡一晌給自己惹麻煩。
「景初,與朕痛飲此盞!」李治大笑飲盡。
李欽載端盞,小口一啜,然後擱下酒盞,脫口贊道:「好酒!」
李治又端盞:「既是好酒,再飲一盞!」
說完又一飲而盡。
李欽載照舊小啜一口,脫口贊道:「果然是好酒!」
君臣一來二去,李治喝了五六盞,李欽載手裏的酒盞就沒再斟過,僅受了一點皮外傷。
一旁的武后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掩嘴輕笑,倒也沒戳破李欽載的伎倆。
喝了幾盞後,李治也發覺不對勁了,瞪着李欽載手裏的酒盞,又看了看自己的酒盞。
「景初,你把朕當傻子糊弄,你這是欺君知道嗎?」李治不滿地道。
「陛下,臣酒量淺薄,猶如不勝涼風的一朵聖母白蓮花……」李欽載婊里婊氣地解釋。
話沒說完,李治卻大喝道:「什麼狗屁白蓮花!朕慣你臭毛病!」
然後李治蹬蹬磴走到李欽載面前,一手抄起一隻酒罈,一隻塞到李欽載手裏,另一隻揭了蓋仰頭就灌。
咚咚咚灌完一壇,李治兩眼通紅瞪着他,李欽載心驚膽戰,還沒等他耍賴,李治托起他的胳膊,粗魯地灌酒。
李欽載手刨腳蹬拼命掙扎,一壇酒一半灑在衣裳上,另一半終究還是入了肚。
李治滿意地笑了:「這才對嘛,君臣同樂同醉,朕豈容偷奸耍滑之輩!」
李欽載苦笑,華夏數千年的酒桌文化你真是一點也不講啊,哪有領導給員工灌酒的,最重要的是,你婆娘還在一旁清醒地旁觀。
若是領導醉倒了,而婆娘長久以來那啥不滿,員工與婆娘一眼萬年……
哎,劇情好熟悉,好像在什麼不正經的地方看到過,台詞都情不自禁從腦海里冒出來。
李欽載腦補之後,頓時悚然一驚,暗暗提醒自己,今晚千萬不可喝醉,不然醉酒之下騎了朋友妻,多沒禮貌。
更何況這位朋友妻是個狠角色,一旦沾上就是一輩子的噩夢。
於是李欽載愈發冷靜,不但酒很少喝,就連大殿正中翩翩起舞的舞伎們,他也不敢多看一眼。
理論上,殿內起舞轉圈圈的舞伎們也屬於「朋友妻」,騎上去會要命的。
李治今晚好像刻意為了求一醉,李欽載飲酒反應不積極,員工不通人情世故,也不知主動給領導敬酒,李治掃興之下,只好自己灌自己。
一壇又一壇,李治很快喝多了,精神狀態越發興奮,甚至有了幾分武敏之瘋批發作時的神韻,李欽載愈發心驚。
想走,想回家……
半個時辰後,李治的身形開始搖搖晃晃,臉色更是紅得像剛被別人老公捉姦在床的姦夫。
擺了擺手,李治揮退了殿內跳得兩腿發軟的舞伎,突然一把抓住李欽載的手腕。
李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