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蘇定方,李欽載回到國公府。
進了後院,崔婕迎上前,為他撣了撣衣裳上莫須有的灰塵。
「夫君回來得正是時候,該用膳了。」
李欽載嗯了一聲,上前便摟住了崔婕的纖腰,然後順勢往下一滑……
崔婕大羞,拍開他的手,嗔道:「光天化日之下,夫君作甚呢,妾身還要不要做人了。」
李欽載笑道:「老夫老妻了,害啥羞呀,後院都是女人,被人看見又咋了。」
說着神色一動,李欽載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夫人是正室,若能多生幾個娃,對李家祖宗也算有個交代,今晚……」
平日說起夫妻秘房之事,崔婕總是又羞又喜地默認,但今日卻有點奇怪,崔婕避開了話題,推了他一把。
「夫君還是用了膳之後再說吧,菜都快涼了呢。」
後院有間廂房,是主人專門用來吃飯的,李家的規矩跟別的權貴家不同,這個年代的權貴習慣了分餐制,一人一個漆盒,一人佔一張矮桌,然後各吃各的。
習慣是好習慣,乾淨又衛生,而且據說是從周朝傳下來的禮儀,只有貴族才有資格分餐吃飯。
但李欽載卻不喜歡,他還是習慣了前世一家人圍坐一桌,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的氛圍,這才有家的味道。
所以李家後院的廂房裏,打造了一張大圓桌,每天吃飯都是一家人圍坐,本來崔婕和金鄉頗不習慣,後來也發覺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的樂趣,於是越來越喜歡。
圓桌上的菜餚依舊豐盛,雞鴨魚肉都有,正中一盤清炒芥菜更是如眾星拱月般,這年頭素菜難得,比肉菜更貴,也就大戶人家經常吃。
今日的飯桌多了一個意外的人。
李欽載剛進屋,便看到金達妍居然也坐在桌邊,垂頭默然不語,見李欽載進來,金達妍的臉蛋兒瞬間通紅,頭埋得愈發低了。
李欽載一愣,神情着實有些驚訝。
他與金達妍的關係一直不尷不尬的,而且金達妍最近都在刻意躲着他,就算後院照了面,也是一言不發地走開。
今日居然能與他同桌吃飯,李欽載忍不住懷疑這位女神醫是不是得絕症了,想走過人生最後一段了無遺憾的日子……
桌邊還有崔婕和金鄉,不知為何,倆娃兒卻不在。
崔婕拉着李欽載在主位坐下,三女的眼睛頓時望向他。
此刻李欽載心中很滿足,一家之主的虛榮感充斥心間,於是大手一揮:「開吃!」
話音剛落,嗖嗖兩聲,崔婕和金鄉同時給他碗裏挾了菜,一隻雞腿和一塊排骨。
「夫君多吃點,看您瘦的,都是為了國事操勞,嘔心瀝血讓人心疼……」崔婕溫柔地道。
李欽載神情怔忪,忍不住自省己身。
我特麼操勞過國事嗎?
近日最操勞的,莫過於在家閉門謝客,裝了幾天重傷不愈的患者。
以及……跟崔婕金鄉之間不可告人的床幃之事,那是真的操勞。
李欽載舉起竹箸,嘆道:「夫人啊,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就不必給為夫我立什麼鞠躬盡瘁的人設了,我雖臉皮不薄,但聽到這種自家人都糊弄不了的鬼話,難免還是會臉紅一下的……」
崔婕和金鄉噗嗤一笑,金達妍也垂頭掩嘴。
李欽載望向金達妍,好奇地道:「金神醫今日居然不躲我了,發生了什麼事令你突然性情大變?難道配藥試吃時不小心吃錯了……」
話沒說完,被崔婕狠狠掐了一下,瞪着他道:「夫君積點口德,金神醫一個姑娘家,又是咱家的救命恩人,把人家惹惱了,你虧不虧心。」
說着崔婕拍了拍手,一名丫鬟走進來,手裏端了一壺酒。
李欽載愕然道:「今天啥日子,為何飲酒?」
崔婕白了他一眼,道:「自家人少酌幾杯,用得着看什麼日子嗎?咱們夫妻對酌少許,夫君不願意?」
李欽載眼皮一跳,扭頭仔細打量崔婕半晌,緩緩道:「夫人啊,你若惹了什麼禍儘管直說,只要不是在太極宮裏到處撒尿,其他的禍為夫我都能幫夫人擔待,不必搞什么喝酒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