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鐵了老心。
高歧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眉梢一挑便待發怒,誰知薛訥賤兮兮地朝李欽載的屋子努了努下巴,然後嘿嘿冷笑。
高歧一愣,然後深呼吸,忍了。
此處禁止喧譁,李欽載已發過火了,高歧沒勇氣挑戰李欽載的權威。
不過山水有相逢,等出了李家……
等了很久,李欽載還沒見出來,院子外面卻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二人扭頭一看,立馬起身行禮。
來人是李欽載的母親,李崔氏。
李崔氏行色匆忙,走得很急,似乎剛聽到下人的稟報便趕來。
見兩位晚輩行禮,李崔氏自然是認得他們的,於是含笑與二人招呼。
剛寒暄了幾句,李欽載的房門便打開了,人剛邁出來,嘴裏大聲呼道:「來人,去找幾個鐵匠,給我打造點東西……」
話音剛落,李崔氏柳眉一挑,道:「咋咋呼呼作甚!找什麼鐵匠,咱自家有鐵匠!上次與你說過的,又忘了?」
李欽載急忙陪笑道:「孩兒一時沒想起,下次一定記得。」
李崔氏長呼一口氣,幸好自己來得快,若不然這敗家子說不準便找了外面不三不四的鐵匠,費了心思弄出的新物事輕易被泄露出去,白白便宜了外人。
上前毫不客氣地劈手奪過李欽載手上墨跡未乾的圖紙,李崔氏恨恨地戳了戳他的腦袋,道:「你就敗家吧!這次又弄了甚新物事?」
李欽載道:「孩兒見劉阿四被砸斷了腿,弄了個省力的玩意兒……」
李崔氏讚許道:「我兒倒是心善,是個好孩子,教外面那些嚼舌頭好生慚愧一下,不管弄出了什麼,為娘這就吩咐自家鐵匠去打造……」
「自家」二字咬得特別重,顯然李崔氏仍不忘提醒他保密工作的重要性。
將圖紙小心地折好,李崔氏朝薛訥和高歧看了一眼,隨即將李欽載的耳朵生拽了過來,疼得李欽載齜牙咧嘴。
「秘方你給我爛在肚裏,不准跟任何人泄露半字,朋友歸朋友,買賣歸買賣,這點分寸你當拿捏清楚,聽明白了嗎?」
李崔氏在他耳邊笑吟吟地說着威脅的話,每個字都充滿了殺意。
「明白明白,娘快鬆手,掉了,耳朵掉了。」
李崔氏滿意地鬆開手,卻笑靨如花地跟薛訥和高歧閒聊了幾句。
那如沐春風親切和藹的態度,哪裏有半分咬緊牙關死守秘方的樣子,分明已將他們當了自家的親兒子,死了能埋李家祖墳的那種。
李欽載站在一旁不由暗暗讚嘆。
無論什麼年紀的女人,演技都隨時在線,每一幀都是影后級別的表演。
李崔氏來也沖沖,去也沖沖,等她走後,薛訥和高歧情不自禁贊道:「景初兄,令堂真是賢淑雍容,令人肅然起敬。」
李欽載暗暗冷笑,還是太年輕啊,你們對女人的演技一無所知。
…………
李家召集了十來位鐵匠,將李欽載的圖紙一一打造出來。
不出李欽載所料,吊鈎和鐵鏈容易打造,但卡扣和止索夾卻委實耗費了鐵匠莫大的功夫,才勉強打造合格。
秋日的下午,李家後院。
找了個偏僻的院落,令部曲將附近戒備起來,不許任何外人靠近。
李家三代直系都聚集在院落內,看着李欽載將一個怪模怪樣的吊鈎掛在三根鐵柱搭成的錐形架子頂端。
鐵匠打造出來的東西很怪,李家所有人都沒見過。
錐形鐵架下面,還準備一個大約千斤重的鐵球,鐵球上綁緊了鐵鏈,鐵鏈的另一端連在那隻奇怪的吊鈎上,深深卡進吊鈎鐵輪的凹槽里。
李家人看不懂李欽載到底在弄什麼,一個個倒是沉得住氣。
經歷了神臂弓和馬蹄鐵後,李勣對孫兒倒是有了幾分信心,儘管看不懂,但他知道看不懂是因為無知。
既然無知就要懂得閉嘴,這是對知識最起碼的敬畏。
滑輪組分為兩個鐵輪,一個是定滑輪,一個是動滑輪,顧名思義,一個是固定在吊鈎上的,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