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臉色猶如死灰的看着眼前這張輕飄飄的紙。腦子裏回憶起很多事情。當初她是個愛好詩詞,愛好風雅的閨閣女子,相貌秀美,才能卓越,素來有才女的美名。那個時候,她待字閨中,許多人家慕名來求,嚴家也來求親。她很是喜歡,因為嚴松柏寫的詩詞她都看過,很是欣賞,覺得嚴松柏是個才子,正好配她這個才女,將來他們雙宿雙飛,一定是人家佳話。
就這樣她嫁給了嚴松柏,婚後很是和諧。嚴松柏喜歡她如花美貌,喜歡看她吟詩作畫,她喜歡嚴松柏的柔情試水,風度翩翩。兩個人真的就像她設想的那樣,幸福的都要滿溢出來了。
可是她遭受了婆婆的妒忌,婆婆覺得她只是會吟詩而已,並沒有帶來想像中的龐大嫁妝,所以,一直都給她氣受。每次,嚴松柏都安慰她,使得她覺得就算是受了婆婆的氣也不是一件難受的事情。
正在她為自己的生活滿意的時候,她意外的發現,自己身邊的大丫鬟變得眉散腰圓,很快就挺起了大肚子,原來,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所有的丫鬟都被嚴松柏給霸佔了。
這個事情猶如晴天霹靂,直接把她給劈醒了。她的婆婆更是開始指責她了,說一個丫鬟都懷上了,她還肚子沒有動靜,真是沒有用。
她聽着婆婆的辱罵,氣不過,回去找個機會,讓身邊的人給那個丫鬟來了一下狠的,丫鬟流產了,隨後就死了。從那以後,她不再沉浸在風花雪月的夢裏,開始用心的打理身邊的一切人和事,就這樣,她生孩子,對付小妾,對付婆婆,轉眼過去了大半輩子。這幾十年裏。死在她手上的小妾,丫鬟,通房,不知道有多少,流產的,夭亡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只有她的兒子和女兒活了下來,再後來,她把婆婆熬死了,她當上了婆婆。成了老封君。就是嚴松柏都讓着她。她的地位牢不可破。
可是今天,這張紙這麼輕易的就拿到了她的面前,嚴松柏給她寫了休書,讓她立刻就回娘家去。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被休。這怎麼能想像?從此以後,她的兒子將變成庶子,她的女兒將變成庶女,將在婆家被指點,被欺壓。這怎麼讓她能容忍。
她看看自己這個當家主母的屋子。很是富麗堂皇,華貴,大氣,又低調,這些都是她一生積蓄下來的。這夫人的頭銜也是她努力賺回來的。那誥命的鳳冠,是她無數次巴結逢迎那些權貴夫人,逢迎皇后娘娘賺來的,現在,嚴松柏一張輕飄飄的紙就要把這些收回。這怎麼讓她容忍。
她突然笑了起來,淒涼的走向自己的妝奩匣子。打開了那個匣子,只見入目一片珠光寶氣,這些都是她最珍愛的首飾,但是這並不是她現在要的,她打開了一個夾層,這裏面才是她想要的。這裏面有許多小小的瓶瓶罐罐,這些都是她的幫手,曾經無數次幫她解決問題。有些是讓女人流產的,有些是讓女人絕育的,有些是讓女人生病的,有些是有毒的,現在她需要這瓶有毒的。
皇宮裏,徐文昌再次來到皇帝面前,低眉順眼的立着,皇帝皺起了眉頭問:「你說什麼?嚴松柏的夫人死了?自殺?服毒?」
徐文昌說:「是的,臣一直都盯着嚴府,所以,一得到消息就馬上趕來了。」…
皇帝皺着眉頭說:「是自殺還是被嚴松柏給殺了?會不會是嚴松柏要殺人滅口啊?」
徐文昌沒有說話。來的時候公主可是交代了,最好沉默,這樣父皇才會疑心。
果然,皇帝疑心起來:「如果真的是這個蠢婦人為了妒忌而對那個奴婢下手,她怎麼會自殺呢?而且,如果是年輕婦人妒忌我相信,那個嚴夫人已經五十多歲了,家中有的是妾,還有生了兒子的妾,怎麼不去妒忌,怎麼偏偏要妒忌你家的奴婢?她已經是知天命的人了,兒孫都有了,成了老封君了,地位牢不可破,為什麼要去妒忌一個已經賣出去的妾?這能讓她不惜得罪當朝最有權勢的公主,也要強行去抓人,這一定不止是妒忌。她有背後有人,這個人能是誰呢?一定是嚴松柏,可是嚴松柏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嚴松柏背後有人,會是哪個呢?陳家,不可能,陳家是嚴松柏的死敵,那是李家,還是王家,對了,嚴松柏是太子的人,那王家為什麼這麼做呢?難道他們也想要在海外發展?」
徐文昌肚子都要笑疼了,皇帝居然腦補出這些東西來,不愧是一代聖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