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家人興致勃勃的做馬車來到了田莊。一路上花紅柳綠,春光無限,陳文蕙在馬車裏都做不住了,陳文麟更是猴急啊,因為陳文俊已經學了騎馬,此刻正神氣的騎在一匹棗紅色馬上。陳文麟只能和母親妹妹帶着車裏,急的抓耳撓腮的。可把白氏笑死了。
好在路途不遠。到了莊子裏,先安頓一下,吃完午飯,陳家人就迫不及待的上山去了。山上果然像仙境一樣,一座是桃花山,遠看像一片粉色的煙雲,一座是梨花山,遠看像是雪山一般。
隨着彎彎曲曲的小路走上去,隨處可見採摘鮮花的農家婦。這些農家婦女都背着竹編小背簍,穿梭在花樹中間。花樹都非常矮,因為陳文蕙之前告訴紫玉關於壓枝的技術,果樹矮了好,這樣採摘時才方便。這讓看慣了大樹的陳家人都很稀奇。一陣風吹過,滿是散亂的桃花瓣,好像下了粉紅色的花雨。陳文蕙一驚被這美景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陳文麟是很活潑,在花樹底下穿來穿去。陳文俊則是笑眯眯的站着,仿佛在吟詩,陳遠恆摘了一簇艷麗的桃花插在白氏烏黑的發間,白氏瞬間變得明麗異常。
玩了一會兒也累了,丫鬟們趕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毯子鋪上,隨即又取出茶具,小食,陳家人就坐在藍天白雲桃樹下,喝着茶,吃着點心。隨風而過的還有漫天的花瓣,陳文蕙覺得這樣的日子美極了。
陳遠恆還真是個事業心強的人,到了這裏還不忘記自己作為父母官的責任。讓紫玉叫來了一個正在採花的農婦問話。
陳遠恆問:「你可是我莊子裏的佃戶啊,今年光景怎麼樣啊?」
這個農婦都有四十多歲了,還算乾淨利索,身上背着一個竹簍子,簍子裏有大半簍子的桃花瓣,穿着的衣服雖然是麻布的,但是乾淨,沒有補丁,這時忙答話:「老爺,我家多虧做了老爺家裏的佃戶啊。先是老爺給蓋了房子,又讓我們伐木,種樹的給了工錢,度過了春荒。後來又教我們養雞,養鴨,收的租子又只是收五成,等到秋收後,還買了我們的糧食,還在村子裏蓋了養殖場,現在還有香坊,我們村子裏的人除了種田之外還能幫工,日子可是好過多了。諾,年前我們家大兒子就娶了媳婦了。就是那邊花樹地下的那個。雖然說娶媳婦花了三兩多銀子,可是媳婦還算是個能幹的,來了三個月,給養殖場幫工就賺了一兩多銀子呢,真是一點兒都不虧本。我還打算今年就給二兒子娶媳婦呢。」
說完笑了起來,陳家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花樹下果然站着一個年輕的媳婦子,大概只有十五六歲左右,正在手腳勤快的採花,聽到婆婆說起自己,羞澀的笑了,身上卻穿着細布的衣服,頭上還包着個帕子,還算是秀氣。白氏說:「嗯,你這個媳婦可是俊俏啊,只花了三兩銀子就娶到了,可是有本事啊。」
這個農婦忙說:「夫人說哪裏的話,還不是託了夫人和老爺的福嗎?本來我們李家溝窮,沒人願意嫁來的,現在這附近十村八寨的姑娘家都想着要嫁來呢。所以,本來這個大兒子媳婦長的好看,娘家非要十兩銀子的聘禮不可呢,一聽說是嫁到李家溝來,三兩就願意了。誰生女兒不是為了讓女兒過好點啊。」
白氏聽了笑了起來:「你這個老貨,怪不得你要趕緊再娶個媳婦呢。想必現在娶媳婦都要挑挑揀揀了吧。」
農婦笑起來:「夫人說的可不是嗎?今年一過年就有好幾家媒婆來呢。」
陳遠恆也笑了起來。
陳文蕙說:「那你們怎麼不在工坊里幹活,跑來摘花了啊?」
農婦說:「哦,這幾天工坊里人手夠多了,我們就來摘花了,算起來,摘花要收入好些,等花期過了,這個活兒就沒了,那個時候再去工坊幹活也行。工坊的青霜姑娘應了的。」
陳文蕙對白氏說:「母親,等晚上我們去工坊看看吧?還有養殖場。」
白氏答應了。
太陽快下山了,陳家人才從山上下來,可惜太晚了,去不了工坊了。回到宅子卻發現青霜也在,還帶着賬本,一家人忙先吃了飯,飯後陳遠恆帶着兩個兒子作詩,白氏則帶着文蕙看賬。
青霜還帶着一個小錦夾子,打開一看,是一個桃花行的玻璃瓶子,瓶子很小,只有小孩巴掌大,瓶子裏是桃紅色的液體。白氏卻是明白:「這個是剛做出來的桃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