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駕,父皇慢慢的起身偕我,朝琉璃塔走去。
走上了第三層塔樓,這裏能更清楚的看到下面整個武場,武場的另一頭,十個應試者已經都站了出來,朝着皇帝遙遙拜倒。
父皇走過去,一隻手扶着欄杆,那雙漆黑的眼睛凝着冰霜看着下面,朗聲道:「你們聽着,誰能第一個摘下這塊金牌,誰就是西梁的武狀元!」
下面的人立刻歡呼了起來,尤其那十名應試者,一個個都躍躍欲試。
父皇的嘴角一挑,繼續道:「也是這皇城禁衛軍的統領!」
此語一出,下面一片譁然!
禁衛軍統領!武狀元不是官拜將軍嗎?
現在怎麼又變了頭街,還是父皇多加了一個頭銜呢?
父皇會在這一次武試之後提拔人才,卻沒想到,他會這樣打算!
皇城的禁衛統領,不僅僅是一個官位那麼簡單,在一些關鍵的時刻,這甚至可以說是皇城的命門,我經歷過兩次政變,很清楚起其中的利害關係。
而且,這公孫銘曾經是父皇的親信,這些年來也一直在父皇身邊歷練,看來父皇真的想將皇城裏的禁衛軍交給他來統領。
不僅是場上的應試者,就連觀景閣上那些官員們都被震懾住了,我遠遠的看到蕭寂寒愕然起身,雖然隔得那麼遠,也能感覺到那雙細長的眼睛裏透出的貪婪的光芒,他兩隻手扶着柵欄,好像抓住了就要捏碎碾爛,也絕不鬆手一般。
呼延老將軍也驚住了,緊張地看着應試中的一個壯碩的身影。
連一直平靜的公孫銘臉色也微微的變了一下,看向了我,我也有些憂慮地看向了他,兩個人的目光都同時看向了父皇。
雖然剛剛公孫銘露的一手的確不凡,但畢竟考試還沒結束,說不準還有什麼變數,父皇欣賞公孫銘,也不應該就這麼宣佈出來,萬一有什麼意外,這個禁衛軍統領之位如果落到了別人的手裏——
父皇,不應該是這麼衝動的人。
但不容我們再去細想,就看見下面的主考官走到一座高台上,上面掛着一個巨大的鑼鼓,他拿着木追,大聲道:「聽着——」
「所有應試者,必須在木樁上進行比試,落下木樁者為輸,一柱香之內,誰能第一個摘下金牌,誰就是勝者!」
「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好,比試開始!」說完,他重重地擊向銅鑼,一聲巨響之後,那些應試者一擁而上,紛紛躍上木樁,朝着琉璃塔奔來!
習武者,下盤不穩無以生力,所以梅花樁向來都是習武者入門所習的必修之技,這十個應試者能走到現在,也絕非等閒之輩,一個個在木樁上行走如飛,不一會兒便從四面八方聚攏到了琉璃塔下。
不得不說,公孫銘不愧於父皇的賞識,他的功底十分紮實,在梅花樁上行走如飛,是第一個到樓下的,但正當他要起身攀樓的時候,後面的人已經馬上追了上來,一把扯住他的腳踝往下一拖!
我們這幾個人的目光其實都在他身上,這個時候心裏也揪了一下。
眼看着他就要被人扯下木樁,他卻一點都不慌張,身體在空中一翻,伶俐的踏上了另一邊的木樁,硬生生的撐住了自己!
但立刻,別的人也已經趕了上來,攀樓的攀樓,阻撓的阻撓,一時間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
對於武功來說,我的確是個外行,一招一式我也只看得出熱鬧,看不出精妙,但我卻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的局勢。
我在這場混戰里,看到了一些異樣。
那十個人里,似乎有那麼兩三個人,剛剛合力將一個人打敗,他們又幾乎同時合力攻擊下一個目標,直到將那個目標也擊潰。
不管跟周圍的人如何混戰,他們,始終沒有敵對過。
這,是我的錯覺嗎?
頃刻間,已經有三個人被踢下了梅花樁,公孫銘跟那些人過了幾招,眉頭也緊縮了起來,眼看其中一個人一腳橫掃過來,要踢斷公孫銘腳下的木樁。
公孫銘索性用力的一跺,腳下的木樁應聲而斷,自己已經飛身躍起,攀在了一層塔樓上,低頭往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