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媽不好在這裏多做耽擱,只笑着說道:「一會兒奴婢還要去府上給二小姐問好,等改天得空了再來小姐這裏喝茶。」
說完轉身從跟着她一起來的小丫鬟手裏拿過一個包袱。
「這裏面是件春衫,太太吩咐說是特意給小姐的,別的小姐都沒有,獨這一份。」
慕依瑾給半夏遞了個眼色。
半夏會意接過了方媽媽手裏的包袱。
慕依瑾則笑着說道:「真是有勞三嬸費心了!等三嬸來了,我可要當面好好謝謝她!」
方媽媽笑道:「那奴婢就先走了!」
見她要走,慕依瑾也不好再挽留,只道:「那我就不耽誤媽媽了,這幾天剛下了雪,路上滑,媽媽走的時候小心着點。」
方媽媽見慕依瑾要出門送自己,心裏很是高興。
「外面冷,您還是別出來了,仔細傷了風。」
回到屋裏,打開包袱一看,慕依瑾和半夏都怔住了。
包袱裏面放着的是一件蔥綠色的褙子。
對襟的平袖,冰梅暗花,衣服邊緣繡的是月季花蝶紋,胸前別着一個很是大的蝴蝶。
兩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樣新式的樣子,這樣精緻的工藝,饒是慕依瑾曾經做過皇后這樣的款式還是第一次見。
槍打出頭鳥,想不被人打,最好不做那出頭的鳥。
這件衣裳要是穿出去了,只怕就不是出頭鳥,而是開屏的孔雀。
「這衣服?」半夏小聲問道。
慕依瑾很是淡定的吩咐半夏道:「既然是春裳,當然要在春季的時候穿,去把衣服放到箱子裏。」
半夏聞言很是利索的將包袱重新系了起來。
掃塵,祭祖,又要迎接慕致昊一家的到來,府里到處一片忙碌的景象。
再沒有閒下來坐在那討論慕依柔的事情,現在大家說的最多的就是三老爺一家什麼時候到,到時候派誰去接。
慕依瑾沒事的時候便練字。有時候不練字便開始抄寫經文,總之沒有得閒的時候。
臘月二十八天剛蒙蒙亮,慕依瑾由於昨晚上練字太晚,睡得遲。等半夏去叫她起床的時候,人還睡得正迷糊着。
半夏立在她床頭,小聲而又急促的叫道:「小姐,您快醒醒,有急事!」
原本睡覺就淺的慕依瑾。一聽她這麼說,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帷幔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一早外面來了一個女人說九皇子得了重病,想讓小姐過去瞧瞧!聽她話里的意思,好像十分焦急。」
半夏如實說道。
慕依瑾一聽半夏說是軒轅徹有事,便坐在那沒動。
「他得了病直接請太醫去看就是了,我又不是大夫,來找我有什麼用!」
語氣里明顯有了埋汰的意思。
半夏嘟着嘴道:「奴婢當時也是這麼說的。可來回話的人說,小姐雖不會治療外傷,可最會治內傷。還說什麼『明月當空照,清泉石上流』。」說完她看了看臉上明一塊暗一塊的慕依瑾,「小姐,您什麼時候會治內傷?」
慕依瑾聽到這句詩詞,頓時整個人都不好起來,原本還想躺下再睡會兒的困意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回話的人走了沒有?」
「還沒有,來人說小姐先洗漱一下就好了,等到了那裏自然會請小姐用早膳。奴婢見外面連馬車都已經備好了,看樣子是鐵了心讓小姐過去。」
半夏也有些摸不清頭腦。
九皇子就這麼篤定自家小姐一定回去?
正當她思酌的時候,慕依瑾已經用鈎子將帷幔勾了起來。正坐在那穿鞋,看樣子是打算走一趟了。
「小姐,您真的要去啊?這事要不要先告訴夫人一聲,說您要去九皇子那裏。」
說話間慕依瑾的鞋子已經穿好。正站起身子準備穿衣服。
半夏自然不敢耽擱,忙從櫥櫃裏找出了一件素雅的衣服遞給慕依瑾看,見她點頭才服侍她穿了起來。
「一大早的我也不想去,這麼冷的天,哪有待在屋子裏暖和。可是上次我得了時疫,父親得了病。都是他幫的忙,要是我不去也說不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