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滿心歡喜,帶着鈴鐺晃了又晃,聽着叮噹不斷地清脆響聲,臉上笑意如孩子一般,完全看不出來是個魔教妖女。
水夢塵不僅莞爾,道:「別玩了?我們繼續走吧,說不定前面就是出路了。」
碧瑤這才停下來,自覺失態,臉色一紅,便跟在少年身後,兩人轉會石室,向左邊岔路去了。
這路並不長,也就剛才那條道的二分之一,卻是一間光禿禿的石室,比剛才那一間大了不少,但在那堅硬的石壁上,卻刻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碧瑤皺了皺眉,走了前去,看了看,登時臉上露出喜色,只見在這通篇石刻開頭,只刻着兩大字。
天書!
「天書,這是天書啊!」碧瑤竟忍不住歡呼起來。
水夢塵皺眉道:「你知道這是什麼?」
碧瑤「嗯」了一聲道:「相傳天書是我聖教秘典,所有聖教法術,無論何門何派,歸根到根源都是由天書領悟而出,怎麼,小淫賊想要練這東西,然後投入我聖教門下?」
水夢塵沒有回答他,因為他一開始讀那牆上文字,便震驚了!
卻見那牆上第一行寫着那龍飛鳳舞的大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碧瑤看他讀的入神,便跟着往下讀了去:
「天書·第一卷」
夫天地造化,蓋謂混沌之時,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輝,天地混其體,廓然既變,清濁乃陳。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久。然天地萬物,皆有其相,眾生沉迷,惑於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以為眾相故,心生三毒三懼三恐怖,不可久矣。
天象無刑,道褒無名,是故說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即達光明。持一正道,內體自性,天地以本為心者也。
故動息地中,乃天地之心見也。
故無實無虛也。
故天地任自然,無為無造也。
故物不具存,則不足以備哉!
碧瑤看了半晌,只覺得枯燥無味,頭腦發昏,卻見水夢塵看得入神,不覺大為佩服,但過了半晌,卻一人無聊至極,不禁怒哼一聲,一個人走到牆角,掏出乾糧吃了起來。
水夢塵心中此時卻是極為驚訝,這天書上面寫的,居然隱隱有將南轅北轍的佛道二家功法相溶之術,但即便是如此,也只能說這個世界萬法歸一,同為一元。但這天書,居然與他懷光氏族的修煉秘法極其相似,有些地方甚至隱隱能續接而上,要知道懷光秘術,絕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莫非這真的是巧合麼?
但他已經無暇再想,這幾面巨牆就如幾座寶山一般擺在他面前,水夢塵如饑似渴的讀着,他記憶極快,且過目不忘,不到一個時辰,這壁上文字居然讓他盡數讀完了!
水夢塵也不多想,立時盤膝而坐,也不修煉,只是冥想其中道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聽到耳邊「呀」的一聲驚叫,和鈴鐺的響聲,水夢塵猛的站起,向碧瑤那邊飛馳而去。
卻發現碧瑤正站在那石台前,那疑似黑心老人的遺骸此時卻是堆散一地,想來是碧瑤這大小姐的傑作,但他靠着的牆上卻寫了幾行字:
鈴鐺咽,百花凋,
人影漸瘦鬢如霜。
深情苦,一生苦,
痴情只為無情苦
碧瑤怔了一下,又仔細看了一遍,只見這四行字筆勢勁道都較為細緻,與剛才石室中的天書石刻大不相同,看來是另外一人的所為。
而看這話里意思,倒像是一位痴情女子幽怨的話語,只是卻又怎會在這魔教重地「滴血洞」里出現,當真奇怪。
水夢塵淡淡道:「人死如燈滅,他不管生前如何遭人痛恨,被人唾棄,但死了之後,遺體總該得到安寧的。」說罷便低下頭,拾取地上的骸骨,將他們堆在一塊。
碧瑤一愣,心頭正是十分不快,正要反唇相譏,卻見到水夢塵掃開剛才骸骨所坐的位置,竟然也可這幾行字:
芳心苦,忍回顧,
悔不及,難相處。
金鈴清脆噬血誤,
一生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