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
周家堡都大門緊閉,周家小郎君也沒外出,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其中就包括始作俑者平陽公主李秀寧,此刻在帳中來回踱着步子,一對纖細的秀眉都快擠到了一起。
「那小郎君莫不是以為躲在堡中不出,就能置身事外?
觀他那日言行,不該這般蠢笨呀?」
「公主,奴婢看那小子不是蠢笨,而是不識好歹,能得到公主的賞識,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可他倒好,整整三日,竟都躲在家裝聾作啞。」
一旁小燕咬牙切齒。
「那錢家與王縣令可有異動?」
李秀寧卻一擺手,沉聲道。
顯然不贊同她的說辭,雖然也非常生氣,但更多的還是好奇那小郎君是怎麼想的?
「都沒什麼動靜,似乎準備看公主笑話。」侍女小青搖了搖頭。
「這些老東西,倒也真箇個沉得住氣,與他們比耐心,本公主怕是不行。」
她本想以周家小郎君為誘餌,以此挑兩家來立威,所以才不着急,就是等人跳出來偷偷去動手。
誰曾想一連四日,各家都毫無動靜,就連那小郎君也躲在堡中不出。
想了想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揮手道:「走,去周家堡,本公主倒要看看那小郎君到底在搞什麼鬼?」
各家能沉得住氣,她絲毫不意外。
可那周家小郎君也沉得住氣,就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畢竟周家現在已被她推到風口浪尖,就那麼幾個人,守着一座破堡,那小郎君晚上難道就不怕不速之客闖入?就不擔心惹怒她這位公主?
………
周家堡外。
主僕三人依舊是那天裝扮。
唯獨多了一名肩扛麻袋的大漢跟在身後。
「不知幾位前來有何貴幹?」
周貴站在牆上拱手作揖,似早有準備。
「我家公子與你家小郎君乃舊識,今日特上門拜訪,還不速速叫你家郎君出來相迎?」
小燕趾高氣揚,一臉不痛快。
這四周地勢開闊,對方必定老眼就發現他們了,可硬是現在都還關着門,實在氣人。
「原來是貴客登門,失敬失敬!」
「還望公子見諒,我家郎君身體不適,臥病在床,不便相迎,老奴在此賠罪…」
說着就趕緊命人打開大門,匆匆的跑下了牆,來到門口迎接。
「你家小郎君病了?」
李秀寧將信將疑,她說那小郎君為何遲遲不見動靜,原來是病了。
「好叫公子知道,郎君自那日從城中歸來,就一病不起,至今仍無法下榻。」
周貴滿臉擔憂的解釋道。
說完還留下了兩滴老淚,這副模樣當真是讓人瞧着揪心。
「哦,這般嚴重?」
「頭前帶路…」
李秀寧心裏咯噔了一下,有些懷疑,那小郎君莫不是膽子太小,被自己一番操作嚇到,這才病倒?
「公子請!」
周貴不敢怠慢。
顯然已從周楚那裏知道這人身份不簡單,可能是那位公主心腹,隴右李氏同宗之女。
一進堡內。
入眼除了一座簡陋的土坯房,和幾間草屋,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看到這裏主僕三人臉色都是微微動容。
「一月前家中突遭橫禍,還未來得及收拾,讓公子見笑了。」
見幾人腳步頓住,周貴輕聲說道,這次眼角的老淚倒是真的。
「可恨,本公…本公子與娘子軍晚到一步,否則安能讓那突厥人如此猖獗?
終有一日,我唐軍定要踏平陰山,殺盡胡虜,讓他們血債血償,以告慰這些年來枉死在胡人手中的無數我漢人英靈!」
這一刻,李秀寧手握劍柄,目視北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與殺意,讓周圍的幾名護衛都是暗自心驚,春蘭夏荷兩名小侍女更是瑟瑟發抖。
其實周家的事,她一來就聽說了,可惜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