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兵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刀下留人!」
行刑的士兵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來自己用的是槍,而不是刀,「刀下留人」的呼喊和自己也就沒什麼關係了。
所以他食指用力一勾,直接扣動了扳機。
槍聲在東市迴蕩着,棲息在樹上的小鳥被嚇得飛走了,圍觀的百姓也有很多閉上眼睛,不忍心去看刑場上的景象。
不過一直盯着刑場的鎮長和清心道長卻都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就在士兵扣動扳機的一瞬間,他們看到墨守辰腦袋向旁邊一歪,竟然躲過了子彈。
其實墨守辰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多虧剛才人群中的呼喊讓士兵遲疑了一下,再加上他的身體受到一小部分體內力量的影響,反應有所加強,這才能躲過那發致命的子彈。
行刑的士兵槍斃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但從來沒遇到過能躲過子彈的犯人。
為了彌補這件不該發生的事情,他趕緊拉動槍栓,準備再補上一槍。
可就在這時,一個老者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同時大喊道:「刀……啊不對,槍下留人!」
雖然這一次喊的是「槍下留人」,但行刑的士兵並不認識這位老者,而且許大帥也沒有發話。
所以他又把槍口頂在墨守辰的後腦勺上,準備開槍。
這一次墨守辰可不打算繼續坐以待斃,雖然雙手被綁在身後,但他的身體還可以活動。
他向前一倒,再一翻身,用腳踢開士兵的步槍,「砰」的一聲槍響,子彈直接打碎鎮長端在手裏的茶杯,嚇得鎮長差一點尿褲子。
見犯人竟然敢反抗,周圍的士兵紛紛舉槍瞄準,墨守辰趕緊用剪刀腿夾住行刑的士兵,用他的身體擋住自己。
「大帥,我師父來了,按照約定,你不能殺我!」
許大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墨守辰,又看了看從人群之中走出來的老者,然後揮了揮手,對自己的士兵說道:「你們先把槍放下。」
這時,驚魂未定的鎮長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大帥,這兩個人大鬧刑場,如果不殺掉以儆效尤的話,恐怕難以服眾啊!」
許大帥早就被這個喜歡攪渾水的鎮長搞得心煩了,所以這一次他十分不滿的說道:「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看到許大帥發火,鎮長趕忙連連擺手說道:「不敢,不敢,凡事還要交給大帥定奪!」
許大帥輕蔑的哼了一聲,然後再次看向被墨守辰稱作師父的那位老者。
這位老者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袍,頭髮和鬍鬚花白,頭頂的髮髻上還插着一根雕刻着神獸的冠簪。
雖然年事已高,可老者看起來神采奕奕,舉手投足之間都透着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看到老者這副打扮,許大帥放下茶杯,拱了拱手,然後用一種很尊敬的語氣問道:「您就是高真人?」
老者背着手哈哈一笑,說道:「老朽可不是什麼真人,最多也就算得上是一個喜歡斬妖除魔的雲遊道士罷了。」
許大帥起身說道:「高真人謙虛了。」
看到老者承認自己是高真人,鎮長還是不甘心的說道:「我看一定是那個惡人找人冒充的,清心道長,你不是有高真人的畫像嗎?快拿出來看看啊!」
清心道長手裏攥着一副捲起來的畫像,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老者走出人群的時候,清心道長就覺得此人和畫像上的高真人十分的相似。
而當他看到老者頭上的冠簪之後,他一眼就認出冠簪上雕刻的是神獸白澤,這讓他更加確定此人就是高真人。
因為他聽自己的師父說過,白澤乃祥瑞神獸,可驅邪避魅,從古至今,很多道士都想擁有一件刻有白澤的物品。
可不知道為什麼,就算再手巧的工匠,在雕刻白澤的時候,胚料都會莫名其妙的損壞,所以世上幾乎看不到白澤的雕像。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傳說張天師就有一件雕刻成神獸白澤的冠簪,天下只此一件,後來就傳到高真人的手上。
所以帶着白澤冠簪的老者,應該就是清修觀第一代道長的師父,高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