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
夜清河只覺對方這一問很是突兀,但細想之下,似乎另有深意。
而紫衣女修此刻,則是一反常態,自躺椅之上起身,凝望眼前之人。
開口之間,一語誅心:
「你近日來言行與以往大有出入,旁人興許看不出來,但卻是瞞不過我的。」
「...」
夜清河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是一驚,這紫衣女修沒有修為,且每日只有片刻清醒,想不到竟是看出了自身端倪。
不過對此結果,夜清河倒也並不意外,因為若當真是朝夕相處之人,細節之上的變化很難隱瞞。
「所以是何時開始的?」
見夜清河沉默不語,紫衣女修繼續追問,但其周身毫無氣息波動,這話不像威脅逼問,倒像是一腔好奇。
夜清河自知此刻多說多錯,且對自身狀況尚且不明,便是有意解釋也無從說起,只得以沉默待人。
「你既不說話,那便由我來說吧。」
紫衣女修稍作沉吟,見對方仍無反應,於是果斷出聲道破玄機:
「你可知道,清河當年遭人暗算,危在旦夕,肉身之傷可治,但靈魂之傷無解。
我以畢生修為為代價,方才將其救回,自此後,其識海內便蘊生魂印,與我相連。
雖非心意相通,但亦有異曲同工之處。
昨日我初見你時,便察覺你氣息有恙,體內玄氣皆失,我原以為你是舊傷復發,方才如此...
可近身之下,卻發覺你體內魂印已然半數消散。
此魂印為我畢生修為所成,非此界人力可以磨滅,除非...
陽魂奪舍。」
話音至此,微微一頓,紫衣女修似想在眼前之人面上,捕捉到些許情緒變化,但可惜,一無所獲。
「陽魂奪舍之法,當將被奪舍之人識海淨空,取而代之,是此界唯一能可磨滅我所留靈魂印記之法。
可你體內魂印,卻只是半數磨滅,仍有半數未見消亡之相,這說明你並非陽魂奪舍。
故而我心中存疑,這兩日便加以試探。」
紫衣女修輕嘆一聲,接着開口:
「清河自從為我所救之後,便心事愈重,在我面前之時素來拘謹,恪守師徒之禮,不敢半分僭越。
我雖有心逗她,化她心中癥結,但她從不受用,每次皆是言之鑿鑿。
雖嘴上不說,但當年之事於其心中已成執念,恐成心魔之數。
但那日我喚你大徒兒時你並未抗拒,我便知曉自己心中猜想無誤,你多半已非清河本人。」
聽到這裏,夜清河恍然之間,想起當日初見的細節,若從那時起便是試探,那自己的確暴露極多。
因為那時自己剛剛甦醒,記憶混亂,言行難以合一。
既已被對方看出全部,此刻沉默掩蓋,倒是落了下風。
「我不確定自己是誰。」
八字入耳,紫衣女修眉頭輕佻,望向眼前之人時,眼中既有好奇,亦有審視,但卻沒有怨恨或是慍怒。
似乎面對眼前這個,可能取代了自己弟子之人,並不仇視。
「我如今雖修為盡失,但眼界尚在,你若願意信我,可將此事細節告知於我,或許我可解你心中疑慮。」
聽到對方的話,加之從對方身上感覺不到絲毫敵意,夜清河思忖過後,決定坦誠。
因為自己身上發生之事,的確離奇,難以解釋。
單憑自己尋找答案,恐怕費時費力。
而眼前之人已經看破自己,無論其此刻用心為何,只要能為自己解惑,便是當下助力。
至於未來如何,不該成為此刻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