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干短工,江南何來不富?」
感慨中,他倒是問了棉價。
棉價從每斤百文,漲到了一百二十文,而棉布卻本每匹(三丈二尺)價格卻從三百五十文,跌到了三百文。
「從江南進棉花,在天津府紡出來,再來江南賣,倒逼棉布降價。」
琢磨了一會兒,張祺就想明白了。
而市面上的商人們卻不明白,因為按照常理來說,成本升高了,棉布應該漲價,誰料卻在下跌。
不過,由於長江水運,讓湖廣的糧食暢通入江南,海運則又讓兩廣的糧食湧入,江南的糧價已跌至每斗八十文。
如此一來讓百姓們更樂意種棉花,而不是水稻。
張祺耐不住運河太久,依舊是海船北上。
而因為海運的暢通,人們習以為常,也不再太過於恐懼,倒是催生了客船。
客船們如雨後春筍般湧出,一如當年的走鏢。
商人們將貨倉改為小房,中房,大房,一次性接納數十人,船資十塊、十五,五十不等。
由於不用去競爭激烈的貨運,時間還快,客運來回一趟能賺數百塊銀圓,比貨運強太多。
等張祺抵達天津府,就被簇擁着入了酒樓,被接風洗塵。
一通吃喝,心情也就放鬆下來。
「員外,你是不知,這天津府如今利處最大的,就是紡織場,百步一家,機杼聲連成一片,那叫一個熱鬧……」
「但現如今,就是乾的人最多的,這一行也就更難咯!」
某個大肚便便的商賈,操持着山西口音,抱怨起來。
「這是為何?」張祺愣了:「天下百姓千千萬,就算是你們造的布帛再多,也能賣得出去。」
「再不濟還有朝鮮,日本,安南,琉球,也能轉賣啊!」
「不瞞您說,棉價漲了,到底還是能買上,但機杼再好,也得有人干不是?」
商人苦笑道:「我買了一百台機子,每月三塊銀圓,三塊啊,都招不到人。」
「人呢?」
「天津府的人,都被那群人簽了契,咱有機子就是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