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期望,士紳的鼓譟,讓孫傳庭不得不上書朝廷,要求出兵。
此奏章一發,瞬間就傳遍了西安城,引發了極大的震動。
就連秦王府,也忙招朱誼汐問詢。
秦王朱存極,頗為慌張地問道:「孫總督,可有把握對戰李自成?」
朱誼汐眉頭一皺,望着這個稚嫩的秦王,理論上的侄子,不由嘆了口氣:「李自成擁兵百萬,勝算五五之間。」
「那怎麼辦?」
朱存極頗為驚慌,他道:「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這要是敗了,秦藩一系,豈不是如楚藩一般無二?」
「殿下,不如送些錢糧與秦軍,把握也大一些。」
一旁的長史章世炯,看不過去,不由得輕聲勸道。
「這怎麼成?」一提到錢,朱存極立馬就恢復過來,眼珠子一轉,尖聲道:「這是祖宗好不容易存下來的,怎麼輕易舍人?」
「再說了,我一個藩王與封疆大吏結交,豈不是壞了規矩?」
朱誼汐與一旁的章世炯都無語了。
這位秦王殿下,真是守財奴啊!
到了這關鍵時刻,還捨不得錢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最後,秦王朱存極嘮叨幾句:「瘟疫剛被控制,就又打仗,天下何時能太平?」
朱誼汐無語至極,隨即離去。
章世炯嘆了口氣,也一起而走。
「孫總督出兵之事已定,這場仗,把握不大嗎?」
章世炯滿臉期望道。
朱誼汐搖了搖頭,苦笑道:「今時不同往日,闖賊縱橫數省十餘年,早就今非昔比了。」
看着其滿臉晦澀,朱誼汐想起這幾個月來的配合,不由提醒道:「長史,漢中府,算是不錯。」
說完,朱誼汐扭頭就走,留下錯愕的章世炯。
「漢中府,漢中府……」
章世炯呢喃了幾句,眼神一亮:「陝西四方,也只有漢中比較安生了。」
「只是,想我也是王府長史,怎能輕易離開王府?」
涉及到藩王,即使是辭官,等京城來消息,黃花菜都涼了。
「罷了!」他揮了揮手,臉上露出無奈:「還是讓妻子去吧。」
出了秦王府,西安城街道上,行人匆匆,小販叫賣,頗有幾分繁榮景象。
但朱誼汐知曉,這是戰前的大規模採購,也就是俗稱的戰爭經濟,可以短時間的營造出一種畸形的繁榮。
「這般繁華,記憶中,似乎是好久遠了。」
朱誼汐呢喃道,隨即認真地看了一眼,似乎要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出了城,來到了匠營。
為了準備物資,數千人的匠營,已經忙的不可開交,對於他這個匠首,頗有些怠慢。
但他不以為意,巡察着,就來到了數里外的火器部。
王徴多日來待在此地,不斷地弄火器,可以說,近兩個月,為秦軍支持了不少的力量。
大量的弗朗機炮,虎蹲炮,被製造出來,輸送給各軍營。
保守估計,起碼有三百件。
之前,朱誼汐還覺得,這不是給李自成送物資嗎?
隨即又想到,李自成多了一些火器,是不是對滿清傷害更多一些?
一片石可能改變些許嗎?
當然,他最為關切了,就是紅衣大炮。
如今,隨着鐵范的出現,鑄炮效力快了好幾倍。
但是,王徴還是發覺了鐵模的缺陷:「其內外不一,鐵水冷卻時間不同,炮口多為白口鐵,容易炸膛。」
聽到這話,朱誼汐心頭一驚,忙道:「那有什麼辦法?」
「只能以厚度來延長其壽。」
王徴嘆了口氣,說道:「原本兩千斤銅炮,則須三千斤鐵才能鑄造,更加笨重了。」
「明白!」朱誼汐鬆了口氣:「這不礙事,本來就打算守城的,紅衣火炮不適合野戰。」
「造了多少門了?」
「生鐵不足,只能有八門。」王徴遺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