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過去了幾天而已,被刺刀逼着行軍的戰俘就死了幾百人。
在投降時曾經滿懷期待的以為戰爭對他們而言已經結束的盟軍戰俘們心中無比的後悔,早知道會遭受如此待遇,他們寧願戰死直到最後一個人,也絕不向這些野獸投降。
沿途遭受日軍士兵不斷地打罵、侮辱和殺戮,路邊的叢林裏,死屍縱橫。
冷風瑟瑟,沿途的道路上沒有任何補給,戰俘走在坑窪不平的土路上,他們得不到一滴水、一口飯,臉上身上落滿厚厚的塵土。
齊學啟的軍銜早就被扯了下來,日本並沒有遵守日內瓦公約上說的俘虜們可以得到與其軍銜相等的待遇,而是將他編入普通戰俘隊伍。
三天來長距離行軍在齊學啟心中是一種痛苦的折磨,儘管已經累得幾乎邁不動腳步,但齊學啟不得不堅持向前走,在這裏掉隊就是死亡。
任何人未得到命令休息或是掉隊,都會被兩邊押送的日軍士兵用刺刀捅死。
齊學啟曾不止一次看到實在走不動的俘虜一屁股坐在路邊後,被日軍士兵毫無憐憫之心的刺死,他們用自己的行動明顯的告訴戰俘:如果你想活命,那麼在途中休息是不可能的。
戰俘隊伍看上去就像散兵游勇,人們互相攙扶艱難前行,每當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齊學啟就會趁着看押的日軍不注意的時候偷看一眼妻子的照片,這也是他強迫自己堅持下來的精神支柱。
作為高級將領,齊學啟看待事物的眼光當然要比一般士兵軍官要遠。
這幾天的堪稱死亡行軍的經歷讓他明白,日本人這次之所以迫不及待的要將戰俘營一萬多名俘虜運走,其目的就是要轉移遠征軍的注意力。
而日本人之所以那麼害怕,可能性有很多,但最大的可能就是日本人被前些天華夏突然出現的飛機給嚇到了。
很顯然,那天無意間飛過戰俘營的偵察機已經將戰俘營的位置報告給了遠征軍司令部。
而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遠征軍司令部可能有了營救他們的想法……不……他們很有可能已經開始了行動。
察覺到了這點的日本人為了將這顆「定時炸彈」及時轉移出去,這才有了這趟死亡行軍。
要是照這樣下去,他們能有多少人能抵達目的地?日本人真的要將他們全部折磨致死才肯善罷甘休麼?
心事重重的齊學啟腳步踉蹌的跟隨着隊伍麻木的前進……
就在齊學啟憂心忡忡的時候,作為押解戰俘的最高指揮官栗林橋龍少佐突然間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煩。
不知為什麼,他總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
按理說,一路上他們所走的地方都屬於日軍的實際控制範圍,但一路走來他就是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仿佛周圍有一雙充滿惡意的眼睛在盯着他們一行人。
就在栗林橋龍疑神疑鬼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隊伍停了下來。
看到這種情形,栗林橋龍不禁勃然大怒,喊來了通訊兵:「馬上問一下前面的隊伍為什麼停下來?
你馬上去告訴松本行広,那些戰俘們膽敢鬧事,一律就地處決,絕對不允許手下留情。」
「嗨!」
通訊兵剛去了不一會,就跑回來了,「報告長官,前面了一群黃菊,他們自稱是18師團第久留米(第五十五)步兵聯隊的,奉命護送我們一行。」
「納尼?久留米聯隊?」
栗林橋龍微微一愣,「十八師團回來了?他們不是在菲律賓嗎?」
「大隊長閣下,菲律賓戰役已經打完了。」通訊兵低聲提醒。
「我當然知道菲律賓戰役打完了。」
栗林橋龍有些惱羞成怒的瞪了通訊兵一眼,雖然他還想不通,但對方已經來了,他當然不能裝作不知道。
很快,栗林橋龍就看到了對方一行人。
這是一隊八百多人的隊伍,士兵們不僅面色紅潤,就連精氣神看起來都很不錯。
他們一律穿着土黃色的軍服配上七分褲,腿上還打着綁腿,鋼盔套在戰鬥帽上,一副標準的叢林作戰裝備。
「喲西,不愧是號稱叢林之虎的十八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