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開始變得黃昏
一條崎嶇不平的小路,只能容納兩個人並排或是一匹騾馬行走,由於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雪,這條小路上的積雪早已沒過人的腳踝,不但踩上去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就連走路的速度也大受影響。
此刻在這條小路上,走着一支身穿灰色軍裝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這支隊伍就是匆匆撤離的八路軍的總指揮部。
在隊伍中間,副總指揮一邊跟着隊伍行走一邊低着頭沉思着什麼,在他的旁邊,警衛員則是一邊牽着戰馬一邊看着他欲言又止。
走了一會,副總指揮扭頭看了看身邊的警衛員不悅道:「你這小鬼,這麼看着我幹甚麼?我說了,我用不着騎馬,這馬還是留給掉隊的戰士和傷兵騎吧。」
「首長。」
警衛員還想勸兩句,卻被一隻大手拍了拍肩膀,只見左副參謀長笑着對他擺了擺手:「小項,聽老總的,把這匹馬讓給傷員騎,老總如今正值壯年,用不着騎這玩意。」
副總指揮抬頭瞪了左副參謀長一眼,「你用不着激我,我也不吃這套。」
左副參謀長微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好運香煙,抽出一根遞給了他:「老總,先抽支煙解解乏。」
「好你個老左, 前兩天我問你要煙,你說沒有了。沒想到居然還藏有私貨, 你這傢伙也不老實啊。」副總指揮看到左副參謀長手中的香煙眼中就是一亮, 接過了香煙。
左副參謀長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後自己也點了一根, 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也就剩下兩盒了, 你這個人我還不知道,我要是敢掏出來,保准不到一天就被你抽光。」
副總指揮嘿嘿一笑, 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一旦思考問題,這煙癮就特別大,有時候一天兩盒都頂不住。上次高洪明送了他一箱,連抽帶送人的, 不到兩個月就沒了, 只能順左副參謀長的煙抽。
抽了半支煙, 看到副總指揮的心情好了不少,左副參謀長這才問道:「怎麼, 還在為李雲龍擔心啊。」
副總指揮輕嘆一聲, 「獨立團的裝備雖說在咱們八路軍里也死數一數二的, 但這次他碰上的可是號稱王牌之花的關東軍啊,第十師團可不是什麼善茬,這支部隊凶得很。
無論是台兒莊戰役、徐州會戰以及武漢會戰,都給國軍造成了重創,去年剛調到了關東軍,沒想到居然又被調回了關內,可謂是來者不善啊。
但是我就納悶了, 好端端的他怎麼就突然跑到山西來了呢?而且還直撲咱們的根據地?」
左副參謀長沉吟了一下,「老總啊, 我是這麼想的。第十師團這次來山西的真正目的其實不是我們,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副總指揮愣了一下,又想了想,猛然看向了左副參謀長, 「你說第十師團會不會是衝着高洪明這小子來的?」
「很有可能。」左副參謀長點點頭,「您想啊,高洪明和他的蓮台民團無論是在棲霞關還是河北的清苑河,都給鬼子重創, 以日本人眥睚必報的性格他們能咽下這口氣嗎?
而且根據前些天情報站的同志送來的消息, 這些日子高團長還組建了一支空軍, 前些日天還轟炸了鬼子的太原機場,炸毀了鬼子好幾十架飛機,您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當然知道。」副總指揮冷哼一聲:「恐怕高團長如今已經在日本大本營那裏掛上號了吧?」
「這是肯定的。」左副參謀長又道:「我可是聽說了,日本人現在對高洪明的懸賞已經達到了五十萬塊大洋,這個價碼也就比遠在重慶的老蔣差一點而已。」
「呵呵……沒看出來,這小子的腦袋居然這麼值錢。」副總指揮大笑起來。
被左副參謀長這麼一打岔,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想了想,「不行……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警衛員……」
「到!」
「把通訊科長叫來。」
很快,通訊科長氣喘吁吁的跑到了他跟前。
副總指揮手一揮,「去……把電台架起來,趕緊聯繫李雲龍……讓他把那邊的情況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