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修長有力的手指伸到面前, 拿起了那個小冊子,紀姑姑低垂着眼帘, 看着那隻手脫離自己的視線之外,她盯着那落在牆上的影子,歲月似乎格外寬待着男人,讓她愈發不理解他。筆下樂 www.bixiale.com
柳仲鈞簡單翻閱了一遍, 看了個大概, 發現竟是論述人祭不如羊肉祭的文章, 並一些實驗數據之類的, 通篇都沒什麼深奧話語,像是面對面說話一樣,淺白易懂。
「墨兒寬仁。」柳仲鈞早就知道紀墨在做什麼,這個園子之中還沒什麼能夠瞞過他的, 何況紀墨從未遮掩過, 又是起爐子,又是分組實驗什麼的, 倒是讓人看了個新鮮。
沒想過他真的能做出什麼, 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真的就是個孩子,但真的看到了這樣具體的被論證過的東西,他信,卻不會用, 因為人比羊便宜。
「他希望完成這件事, 希望人人都過得好, 奴隸也不例外,他待人… …」紀姑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骨子裏的平等感覺是很難說明白的,唯有相處過才知道。
那不是嘴上說着和奴隸做兄弟,卻轉頭差遣理所當然的說行兩樣,而是從來不說,卻在做法之中感受不到一點兒身為主人該有的頤指氣使,便是如此,卻又不讓人輕視。
不是那種懦弱到聽憑奴隸話語的,卻又… …「我不想讓他失望,你能幫就幫一把吧,若能多幾個奴隸當兵,難道不比投入火中更好嗎?」
最後一句,不自覺又帶上了嘲諷。
說完懊悔地抿了抿嘴,唇線筆直,嘴角的皺紋不自覺凸顯,她老了。
「… …」柳仲鈞沉默了。
紀姑姑和紀墨都不太清楚外面的事情,但事實上偌大疆域地廣人稀,許多地方是缺人的,缺種田的人缺勞作的人,一年到頭連糠都吃不起只能淪為奴隸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便宜,看似好像哪裏都有人,可其實某些人是少了的。
當世界上只剩下兩種人,世家和奴隸的時候,天子該向誰徵稅,又該從哪裏徵兵?
有些問題,柳仲鈞都能想得到,只不過,如果真的這麼做,會觸動太多人的利益了,他不想冒那樣的風險,一個皇室貴胄的身份,足夠他死之前都舒舒服服的了,其他的,何必去管,又不是他坐在天子的位置上。
當年的事,紀沉意有怨有恨,柳仲鈞何嘗沒有?家族之中很多事並不會跟他一一說個分明,結果出來之後才恍然,早在多久之前就埋下伏筆,不自覺成為了家族的棋子。
他是喜歡紀沉意的,若非如此,不必去低頭求娶,不必這些年一直為她留着妻子的名分,而正因如此,紀沉意所受的那些苦,他看在眼中,未嘗不是恨在心頭。
大事成功之後,他沒有丁點兒歡喜,因為知道那個恨着自己的妻子會更恨自己了。
這許多年,於風月之中沉醉,看似風流瀟灑,何嘗不是有苦難言。
「你一定要我做?」
柳仲鈞輕聲問,聲音隨着風,送入紀姑姑的耳中,隨着年歲的增長,曾經清亮的少年音也成了如今的成熟穩重,似乎還帶着酒氣的醇厚味道,讓人聽得就醉了。
「… …是。」
垂在袖中的手捏緊了念珠,這是你欠我的,這是你欠紀家的,你該還。
紀姑姑的精神恍惚,覺得那被風搖動的燭火太討厭了,看啊,那牆上的影子都如此飄忽不定,一時像是分成了數個,一時又似遠去… …啊,真的遠去了啊!
那股子香氣,不屬於檀香的香氣離開了,她沒有聽到他的回應,是他沒說,還是她漏聽了?
又僵坐了一會兒,紀姑姑起身,來到佛前上了一炷香,深深叩拜,這輩子求佛,不為旁的,只希望來生,再不要如此兩難。
她不知道在柳仲鈞離開前,那雙眼在許多年後——第一次見到她被火燒毀的容貌之後心痛淚流的眼,在第二次直視她的面容,不錯漏分毫地,仔仔細細地直視她臉上那層疊的傷疤,深淺的膚色,努力回想曾經她年輕漂亮的模樣——一切,真的變了。
鑄劍世家的鑄劍師鑄造長劍跟軍中的鑄劍師不同,軍中那些
第43章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