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請師祖賜教
遠處,幾十枚煙火同時嗖然升空,在夜色里齊整整地炸開,彩華瞬間沸騰,匯成海洋,將如魚的孔明燈盡數吞沒,宮語幽暗的眼眸也在這一瞬間被點亮,流光溢彩。
「你是在激怒我?」宮語問。
「師祖生氣了嗎?」林守溪反問。
「我犯不着與一個孩子慪氣。」
宮語眼眸平靜如潭水,她說:「你想挑戰我,或許是出於衝動,也或許是出於勇氣,但這改變不了什麼,我們之間的差距不是勇氣可以彌補的。」
「我當然知道。」林守溪鄭重地說:「修道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現在的我當然不是你的對手,但如果連挑戰的勇氣都沒有,那我永遠不可能勝過師祖?」
宮語聽了,幽靜的眼眸泛起漣漪,她深深地看了林守溪一眼,語氣卻依舊是輕蔑的,「勇氣可嘉,僅此而已。」
「師祖接受我的挑戰嗎?」林守溪固執地問。
「你既然要找打,我不攔着。」宮語話鋒輕柔了些,她說:「你要想清楚,為了尊重你這份來之不易的勇氣,我可不會與你過家家般小打小鬧,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弟子明白的。」林守溪沉聲。
「嗯。」
宮語不再多言,她背過身去,漠然道:「跟我走吧。」
中秋。
宮語領着他穿過人群,向着城市的一隅走去。
「師祖這是要帶我去哪?」林守溪問。
「醫館。」宮語回答得乾脆直接:「先將藥採好,免得你等會拖着副千瘡百孔的病軀回來。」
「師祖考慮得真周詳。」林守溪說。
他並不覺得這是師祖在變相嘲諷他,他知道,他與她之間的差距或許比想像中更大,在修行上,他只不過是剛剛上路,而宮語已在人類的修道之巔了,在這個世界裏,他們的差距雖被大大縮小,依舊不是現在的他可以逾越的。
只是不知為何,林守溪明知道他不可能贏,心中卻湧起了久違的、熱忱的戰意——她是道門最高的山峰,人與生俱來就有攀登高山險峰的野望。
燈火通明的夜裏,一雙寧靜的眼穿透妖冶的人群望來,靜靜地目送着這對師徒離去。
……
郊外。
林守溪將成捆的藥材卸在一邊,他緩緩站起,氣丸在體內運轉,他深吸了口氣,九骸不斷發出爆響,活絡筋骨。
這是一片荒無人煙的鄉野之地,方圓百里只能勉強找到一座廢棄多年的破廟,此處一面環着湖泊,一面立着大山,暑氣未消,悶熱而潮濕,蚊蟲甚至有巴掌大小,瘋長的野草亦沒過膝腿,下面流竄着數不盡的蛇蠍毒物,常人行走時須穿上長靴。
這片曠野荒地,林守溪與宮語拉開了架勢。
這樣的場景這些天發生過數次,唯一不同的是,今日的挑戰者換成了林守溪。
黑衣少年背靠着湖泊,宮語則依託着山嶽,他們對峙着,彼此的身影似也融於景中,一個如水般悠遠綿長,一個如山峰般嵯峨陡峭,兩人的氣機遙遙竟鎖,形成無形的殺意,中秋明月朗照,月輝之下,這對師祖徒孫靜若雕塑。
過去作為旁觀者,林守溪能感受到師祖的強,但直到今日,他才真正感受到了這種威壓,這是設身處地之時獨有的感覺。
「來,讓我看看你欺師滅祖的手段。」宮語唇角勾起,笑得輕佻。
林守溪輕輕應了一聲。
少年面容上的神色斂去,他深吸了口氣,身影驟然由靜轉動,殘影似還留在原地,身軀卻已如離弦之箭高速射出,轉眼分開了腳下的草浪,來到了宮語面前。
他腳步牢牢紮根大地,右腳猛地一震,身軀同時發力,出拳之時,整個肩膀一晃,拳與身體一同朝着宮語撞去。
「這是脫胎於八極拳的武功麼?」
宮語一眼認出了他的路數,她抬起手臂,穿掌而去,如綿的掌心黏住了林守溪的拳,以一股柔勁將他拉向自己身邊。
林守溪的拳被暗勁黏住,暫時抽不開身,他的下盤卻很穩,腳步半點不亂,反而解着宮語的動作欺身靠
第229章 請師祖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