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起床都有些不知今夕何夕，身上的衣服都被換過乾淨的，扯了衣襟遮住那曖昧的痕跡，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昨晚有人來過。
嘆氣，本來兩人就不那麼名正言順，現在是越來越見不得光了。
身體乏力，葉綰綰也沒吃什麼東西，本想去花園走走，不曾想剛剛踏出，雪白如絮的雪花洋洋灑灑飄落下來。
不過在門口停住片刻，雪越下越大，甚至都遮蓋了眼帘。
「下雪了啊......」葉綰綰伸手接了些雪花，潔白經營的雪在掌心融化，冰冰涼涼，絲絲入骨。
今年的雪比往年早了半個多月，而且一來就是這麼大。
今天可是新帝新後祭天的日子，這麼大的雪，是好還是不好？
秦嬤嬤關切道：「夫人，進殿吧，別凍壞了身子。」
葉綰綰進了殿，默了片刻，淡淡開口詢問：「秦嬤嬤見過新皇后？」
秦嬤嬤躬身：「皇后入宮過幾次，有幸見得一面。」
她抬頭看了葉綰綰一眼，斟酌道：「是個溫婉端莊的，皇上親自選的，想比德才兼備，不過在夫人面前還是差點，要說容貌氣度，這宮裏沒人能跟夫人比。」
問題回答得不怎麼樣，馬屁倒是挺會拍的。
葉綰綰倒也不是那麼好奇，就是隨口一問。
江山權利她都懶得理，趙濯娶什么女人也跟她沒關係，就是隨口一問罷了。
過了晌午，關雎宮來了一群宮人。
「夫人，皇上派人送來了賞賜。」
葉綰綰蹙眉：「什麼賞賜？」
送禮的管事太監拿着拂塵恭敬站着：「回夫人，今日帝後祭天，天降瑞雪，皇上大賞後宮，這是給夫人的。」
葉綰綰掃了眼那些賞賜，不多，子牙玲瓏球、冰髓玉鐲、鳳凰錦，攏共就三樣，但哪一樣都價值不菲。
這可不像是隨手賞賜的。
葉綰綰不說收下也沒趕人走，那管事太監明顯是得了吩咐，半點不讓她為難或拒絕，很是懂事的把東西放下：「今日宮中事務繁多，奴才就不久留了，先行告退。」
秦嬤嬤把那子牙玲瓏球端到葉綰綰面前，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讚嘆：「夫人，這是個什麼寶物，雕刻得也太好看了吧，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遇到葉綰綰之前，秦嬤嬤就是個灑掃的嬤嬤，好不容易提升到葉綰綰這殿中，結果葉綰綰又出宮去了。
雖說葉綰綰這裏珍寶不少，可以往都是林姑姑打理，過手就放到庫房封存，他們連看都沒得看，這次可算是能近距離的接觸寶物了。
葉綰綰伸手將那球拿起來把玩，漫不經心道：「這叫玲瓏球，也叫鬼斧神工，到是個難得的寶貝，這裏面的每一層都會轉動，而且每一層的圖案都不一樣，對匠人的技藝要求到了極致，就算是最頂級的巧匠，雕一個球也要花上三四年的時間才能得此一球，雕刻匠人都以雕琢出一顆玲瓏球為畢生追求。」
葉綰綰轉動着手中的球：「玲瓏球也分等級，外面十六孔或三十六孔，裏面三到十二層，孔數和層數越多，越是難雕刻，比如這個，三十六孔，十二層，屬極品，非登峰造極的技藝不可完成。」
葉綰綰並不是很愛這類東西，但她很敬佩這其中包含的匠心和精神。
以往她見過簡單些的，這麼複雜的她也是第一次見，這麼貴重珍稀的存在，趙濯居然拿來給她，想想還真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秦嬤嬤讚嘆連連：「奴才真是開眼了，這樣的寶貝那得值多少錢啊？」
什麼藝術什麼匠心她可不懂，只有金錢才能讓她真切意識這是什麼寶貝。
葉綰綰：「這可不能用價錢衡量，不過非要說個價錢的話，黃金萬兩不止。」
黃金萬兩！！！秦嬤嬤驚得都忘了呼吸，她這輩子怕是都見不到萬兩黃金，這個球居然這麼值錢。
眼裏不受控制的閃過一絲貪婪，不過很快就壓了下去。
黃金誰不愛，可那太多了，已經超出了她貪婪的界線，只能感嘆，而且這樣的寶物要是碰了，她死一百次都賠不起。
所以，看看就好，就當看萬兩黃金過過癮。
一直站在旁邊的宮女看着那主僕二人居然研究起那個球，表情由淡到冷，然後徹底僵住，眼看着自己要被無視徹底，忍無可忍開口：「夫人。」
葉綰綰這才注意到站在旁邊的宮女，倒也不是什麼宮女，而是穿着宮女衣服跟着賞賜的人混進來的韓芷素。
見葉綰綰終於注意到自己，她的臉色好看了點：「不知夫人考慮得如何？」
葉綰綰把玩了兩下玲瓏球，隨即放回了盒子裏，讓秦嬤嬤端去旁邊看。
「你居然還真的來了，視後宮戒備如無物，韓家可真有本事。」
韓芷素皺眉：「我是來找你做交易的，扯這些做什麼？」
葉綰綰用帕子擦了擦手，睨着她，很是蔑視的問了一句：「你誰？」
韓芷素頓時惱了：「你什麼意思？昨天不是說好的，難道你不想救他了？」
葉綰綰嗤笑：「他又不會死，何談相救？再說了，就算我要解那巫術，也不是跟你做交易。」
「你是從趙秦哪兒聽來的消息吧，但是他應該不會讓你拿這來跟我交易什麼貴妃之位，這想必是你一人自作主張。」
迎着葉綰綰拿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韓芷素心驚不已，沒想到她居然能猜到。
「那又如何，我知道辦法，而你想要救人，自然可以交易。」韓芷素到底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縱然聰明些，但在這些老狐狸面前可不夠看。
葉綰綰淡漠的看着她：「他會把真的辦法告訴你？你要是真知道那些，恐怕你現在都沒命站在我面前了，跟我談交易你還不配。」
趙秦其人，多疑、詭譎、自私，他怎麼會讓韓芷素拿這關係他命脈的事情來交易，而韓芷素聽到了，起了心思，最終還能走到她面前，這件事情怎麼看都不合理，所以趙秦的本意一定不是什麼貴妃之位，而韓芷素不過是魚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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