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楚域的意志之堅,都不禁感到一陣頭暈眼花,後背生疼。
「你,你沒事吧?」老頭一臉擔擾,卻站在旁邊不敢過來,單看他的難看臉色,就知道他沒可能錢拿出來給人治傷的。
江楚域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說罷重新將冰箱重新扶上三輪車,然後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幫這老頭將車子推到了坡頂。這時申屠浪才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渾然沒當回事。
驚魂未定的老頭連聲道謝,圍觀的人們也全都對江楚域這樣的義行紛紛側目。
申屠浪突然輕咦了一聲,伸手從三輪車上掏出了一隻黑漆漆的球狀物體,江楚域認得,這是陝西秦人特有樂器的一種,名叫「塤」。
那收破爛的老頭見這壯漢從車上摸出這個玩藝,連忙笑道:「這東西你們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們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剛才真是太謝謝了!太謝謝了。」看來這老頭生怕兩人找自己賠償醫藥費之類,恨不得早早開溜。
這隻塤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陶製品,擺在地攤上賣,可能也就是二三十塊錢的玩藝,對於收破爛的老頭而言,只不過是個扔在家具當中的附屬品罷了,完全沒有價值可言。
申屠浪雙手捧着這隻塤,緩緩的遞到唇邊,目光中透出的那份悠遠,卻直直望向天邊的夕陽的盡頭。
嗚!嗚!塤音猶如一名哭訴的婦人,先是低聲抽泣,繼而哽咽難言,這種難以形容的古怪音符綿而不絕,透出幾許蒼涼與深幽,仿佛有種震懾人心的力量,迅速的感染了路面之上聽到塤音的每一個人。
高音時如同乘龍穿破千層雲海,扶搖九千里直上,酣暢淋漓,痛快至靈魂深處的每一寸,低音處卻如九幽深處那萬魔之魔發出的一聲嘆息,令聽者胸中抑憤難平,鬱郁不發。
塤音傳入耳中,江楚域心頭一陣緊縮,忍不住要閉上眼,純以聽覺來享受這誘惑到了極點的塤音,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一輪冷月高懸,殘舊的古城牆上站着一個如山嶽般的男人,靜靜的注視着這城牆下的遼闊大地。
路面上的行人們漸漸停下了腳步,每個人都在傾聽着這怪異之極的塤音。這聲音與平時聽到的樂器聲完全不同,腔調古怪奇異,卻能直指人心,成功的喚起了每個人心中深藏已久的那某一點情緒。
不知過了許久,塤音在耳邊和腦海中愈行愈遠,漸漸消失。仿佛一支大軍過境之後,抬頭只見到遠方那遙不可及的一縷煙塵,令人心驚肉跳之餘,卻又回味無窮。
到了這時,所有人看待申屠浪的眼神全都改變了,在眾人眼中,這個捧起塤的農漢已經完全化成了大師級的人物,從他口中吹出來的聲音,已是一種可以被稱為藝術的存在。
人們圍攏了上來,也不知是誰第一個扔了個硬幣在地上,這一下子,群眾們的情緒找到了發泄的對象,紛紛掏錢出來,扔到了申屠浪和江楚域的面前。
江楚域徹底無語了,而申屠浪先是面色微變,繼而搖搖頭,只好苦笑了兩聲。
倒也不能怪這些路人,在現今的社會,幾乎所有人的內心都受到了物質生活的影響,評判一個人的標準,多半第一反應是用金錢來衡量,加上心靈受到剛剛塤音的衝擊,所以才有了這種發乎自然的舉動。
見到江楚域和申屠浪兩人並不伸手撿錢,眾人這才明白這兩人不是賣藝的,一下子全都不好意思的散開了。
轉眼間,路面恢復了初時的平靜,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變化之快,適應能力之強,這也應該算是現代人的特性之一了。
沒想到申屠浪還有這麼一手,江楚域剛想說話,身後卻傳出個銀鈴般的聲音道:「你們好!請問你能教我吹塤嗎?」
江楚域和申屠浪同時轉身,發覺面前站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正輕輕說道。
這名少女身材勻稱,體態婀娜,墨綠色的裙擺之下透出一雙白晰秀氣的小腿,纖細靈巧的腰身,那弧度很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剛剛好,增一分太多,減一分太少。
比起這幅青春嬌美的身材,少女的五官更不逾多讓,並非傾國傾城的絕代妖姬,卻自有一股精緻靈秀之氣,一雙清澈無比卻又帶着三分剛毅的眼眸是這位少女最特別的動人之處。
這絕對是一個令人過目
第十八章得遇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