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野外實戰訓練,跨越近年來安全無事的千山南部山脈,一切順利二十來天就完成的事。筆硯閣 www.biyange.com不提在通信基塔清剿盔鼠巢穴、山道墜馬壓死了騎兵這樣的糟心事,便是倒春寒,困在暴風雪數天也叫人足夠窩火,最後竟是連續遭遇了硫磺基地下秘密地下城、獸潮黑潮激戰,甚至是親臨了陸航團乃至主戰機甲這樣的戰役級行動,真不知該如何是畢生難忘或是無言以對?
一次訓練,一個戰鬥工兵連又一個騎兵班、一支工兵維修隊,近一百四十人的隊伍,最後登上運輸機的只有七十人不到,再加上後續重傷不治身亡者,現在的2連,竟然只有五十七人。
「2連,三分之二的弟兄……永遠留在千山和硫磺泉了。」高克明聲音微有哽咽。
「夏連長也犧牲了麼?」沈如松心中湧起一陣難受。
「是,是夏連長領着一批弟兄斷後,不然運輸機都沒法降落。」
沈如松眼睛一下灰暗下來,他突然間什麼情緒都沒了,只垂着眼漫無焦點地看着白被單,良久才嘆出一口長氣。
身為聯盟公民,長在核戰末世後,記事起耳濡目染下,很早就明白什麼是死亡什麼是犧牲,百分之九十的公民,不論男女,成年了都要服役,在入伍時都要宣誓做好心理準備,許許多多人會葬在地表,或是犧牲於戰鬥,或是犧牲於重建。
二月時滿滿當當的連,此時忽然空空蕩蕩,非要說悲傷,其實說不上真的悲傷難抑,而是心裏如墜巨石,堵得慌,喘不過氣。
沈如松是班長,直白地清楚,在目前情勢下,仍有幾個大廢墟不曾清理,每打下一個城市群廢墟就要損失上千人,之後還有長達三到十年不等的清剿。如果能他活到復員,幾場大戰下來,屆時他班裏已經換了三四茬人了。
這種事誰說都沒有用,邵鋼與高克明見他沉默不語,轉而互相鬥嘴,你吵他吵,卻多少是做作成分多了點。
兩人造作了會兒,見沒逗起來沈如松,也不繼續吵鬧了,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耷拉着腦袋跟着無精打采起來。
「你和張海月通信了沒?」沈如松忽然想起來,那會兒在部署基地車站裏,高克明一副要死要活的痴戀模樣。
高克明撓撓頭,回道「有回,寄信、拍電報還是打電話都要看時間,反正回挺好的,松子你不用擔心我和她。」
「你自己心裏有譜就好。」
兩人畢竟是臨時過來,沒打招呼待久了確實不合適,高克明死乞白賴混了頓豐盛的病號飯便開溜了,他是維修隊裏的,營里團里外骨骼保修忙,邵鋼要帶晚訓,他在3營,而3營雖然也去了千山,但去的是北面,毫無損失,訓練肯定不能落。
二人囑咐沈如松不要想太多,後續不管是上面來人還是有人調查,都平靜心,團里看顧着別擔心。說了一堆才離開。
晚飯點剛過,病房裏又呼啦啦湧進來一堆人,不用說,自然全是沈如松班的人。
看着來的人,沈如松一個個點過去,謝國榮、劉子旭、劉有成、徐勝男、劉薇薇,還有右手還吊着護架的李皓。
少了六個……
眾人看到班長身體狀態不錯,精神頭也好,氣氛才起來,說笑了幾句,這一點了人,氣氛立時低落了。沈如松左看右看,只能是平時素來穩重的謝國榮去說了。
「劉有德犧牲在基地防禦里了……」
沈如松垂着眼瞼,他是親眼看到劉有德抱着炸藥要衝那頭瀕死的暗鬼,結果落了個身體斷成兩截。
「鐵軍哥他……在最後撤離時,掩護斷後,有條腿中了毒,回來截了肢,上周回龍山,傷殘軍人復員回家了。」
「至於副班長……」謝國榮有些猶豫,摸着後腦勺微微不好意思道「鄧副班他前幾天和許排長打架,說排長對鐵軍哥見死不救,打的很兇,排長一氣之下給他關禁閉一個月了。」
「額,因為打架的事,排長把鄧副班的職位也扒了,我暫時代班,這陣子訓練是3班長幫帶。」謝國榮說的有點尷尬。
沈如松眯着眼睛聽謝國榮說完,搖着頭不知說什麼好。他知道鄧
海蘭江上的日與夜 第78章、傷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