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人的是一個小護士又能怎樣?這裏是她的地盤,這群不管是上了戰場吃槍子還是訓練時拉了胯,就算是走路狗啃泥磕了牙,都得乖乖到三三六醫院,隨地扔煙頭?隨地吐痰?沒叫你撿起來吃下去都算給臉了!
誰叫這裏是醫院!地表上只有復興軍醫院!
現在可不興什麼公立,地表軍管,萬事凡事都是軍隊的事,至於私立?什麼叫私?想進去感受下懲戒營的威力嗎?
一群群活該挨死里操練的傢伙!
所以一幫大老爺們挨了戚雨竹半天訓,愣是半個屁沒敢放。一窩蟻 m.yiwoyi.com
戚雨竹趾高氣揚地仰頭鄒麗,那個硬氣到一言不合就要訓練場開片的猛人鋼,才駝着個背,拉了一張驢臉提着水果回來,悶聲往沈如松胸前一砸,剛要砸中又晃回來。
「我草我現在身板經不得你這麼折騰。」沈如松心有餘悸道,這可是一網兜凍梨,個頂個半斤八兩重,十幾枚砸下來真就一枚迫擊炮彈打過來,誰吃的消?
邵鋼挑了挑粗重地跟畫上去的眉毛,手繞過椅背,自顧自剝着凍梨,一片自個吃,一片塞進沈如松嘴裏。
死黨來了,魂都竄出來了。沈如松嚼的是津津有味,哪裏想得到半小時前,沈如松還是流口水的傻瓜樣?
「不給我來一片?」高克明剛嘴賤,半個凍梨就全塞他嘴裏了。
一通損完,沈如松感覺精氣神都給炸出來了,拿起水杯「咕嚕咕嚕」吸了幾口,說道:「你們兩個瓜皮今天不出操啊?」
「出個幾把。」
邵鋼說道,囫圇吃了個凍梨,他又接着掏出一塊咸牛肉乾咬起來。「你小子躺了快一個月,醫生說你救活了也要植物人完球,聽說你醒了我和大頭報了備就跑來了。」
「你又復活啦。」高克明擺着個公鴨嗓怪聲怪氣道。
「真是可惜,松子你掛了你妹就是我老高家童養媳了……」話沒說完,「啪嘰」一聲脆響,高克明後腦勺又挨了又正巧路過的戚雨竹狠狠一巴掌。
「封建迷信!」
「我……」高克明氣急敗壞道,但這個小護士給他呲了個威懾力十足的虎牙。
高克明就跟泄了氣的皮球樣痿了。
沈如松啞然失笑,好奇道:「你們倆怎麼知道我醒了?廣播還能吼兩聲『沈如松他醒啦』?」
「別說,我真認識廣播站站長,昨天我半夜摸進去就是……」
「你少吹牛逼一句會死啊?!」邵鋼不屑道。
他下巴擱在椅背上,對沈如松細聲說道:
「你上個月抬進來時候,直接下的病危通知書,我和大頭真以為你完了,你那會兒血真要流幹了,你連隊半夜集合給你獻血,才給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你班裏符合血型的,要不是攔着,能抽一升血出來!」
「你抬直升機下來時候,沒人樣了都!骨折了四根,腹部貫穿傷,腸子都是別人給你按着,說再晚幾分鐘,你有條腿就保不住了!」
邵鋼面色凝重道:「得虧你命大!植了合金骨架,一通給你救回來了,你脫離危險,做了第一場手術,大頭就找問詢台送了一條煙,說沈如松有什麼事立馬打舟橋隊電話,問詢台那小黃毛嚷嚷什麼違反規定,額外訛了老子兩罐頭,想想那鳥人也是個狗草的!」
高克明推了邵鋼一下,剔牙道:「再說嘛,我倆多少是個下士,來就來嘍,不過你連隊裏應該晚上來,現在還沒到飯點嘞。」
這麼一說,沒管自己傷勢,沈如松心中安慰了點,他知道出操時拋下訓練匆匆趕來,邵、高兩人回去多少要挨叼,但三人死黨這麼多年,光屁股長大的交情,要是說「謝」字未免過於生分。
於是沈如松只是捂拳咳嗽了下,咂巴嘴道:「叼他媽的,管它!給老子搞根煙!」
但邵、高兩人罕見地慫了。
「得了吧你個白痴,我可不想喝煙茶。」
煙茶顧名思義,煙絲撕碎了泡水裏喝下去,喝了保管下半輩子不想聞見煙味了,別說他們三個是下士,就是上士這麼作死違規了,也有連長來教育教育醫院不要抽煙的道理。
門外,某個小護士
海蘭江上的日與夜 第51章、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