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一
一九八九年起我開始涉足創作。看書否 m.kanshufou.com在此之前,我寫過不少兒童文學作品小說、童話、散文、乃至於動畫(卡通)文學腳本,1989年還出了一本集子,陳伯吹先生為我寫了數千字的序言。寫得眼看順手了,我卻覺得不太「過癮」了許多生活積累、許多對人生的感悟、許多亟欲一吐為快的吶喊、許多困惑疑慮,似乎都難以容載於兒童文學這一葉方舟之上了。於是就調轉船頭,向領域擴張。一千便難收場了,直至今日。成績不大,比起許多馳騁於這方土地的老將來,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自愧弗如。
難哪!在學校里我可稱為「骨幹」,年年都是超工作量;在家裏我肩負兩頭重擔,一頭是夫婦雙方的老父母,一頭是兩名高消費求學的大學生。在每一名職業婦女都真正深感其重的「職業」與「家庭」兩座大山之外,我又甘心自願地鑽入了「業餘寫作」這第三座險峰之下。於是家裏日漸變得凌亂不堪,每頂鍋蓋上都積起了厚厚的油垢;於是除了逢年過節,我都難以滿足老父母盼我陪着敘談閒聊的願望;於是兩三年裏不拆不織一件毛衣成全了成衣店裏的好幾筆生意;於是寒暑假成了「農忙」季節、年末突擊勞動日,或是焐出一身痱子,或是坐僵了雙腳長出了連成片的凍瘡。勉勉強強地,才算在這兩三年裏既沒影響了本職教學工作,也還沒丟棄了孝女賢妻良母的榮譽,同時向文壇奉出了可憐巴巴的若干作品。難哪!
於是,九一年我動筆寫了一篇以《女兒難》為文題的中篇。
二
寫完《女兒難》後我驀然回首,自己也不免吃驚原來在八九至九一的兩年內,我所發表的幾個中篇,主人公竟是清一色的女性!《阿花》、《阿貞》、《阿惠》自不待說了,文題都是女主人公的小名;發於山東《時代文學》91年第5期上的《沒有結尾的故事》,主人公是兩名初涉塵世的女大學生;而《女兒難》,正面人物羅華與反派主角何美英,又都是女性。難怪前不久參加作協組織的與檢察院的聯誼活動上,我一自報家門,就有人作恍然狀「喔,專門寫女性的!」
這恐怕主要是因為我自身是名女性,而且素來對女性問題的研究饒有興趣,多年的定向注意積累到一定時候,寫作便成了噴發口。更何況,由於女性問題是社會問題中最敏感、最顯露、最直接地牽連着核心點的部位,因此,對女性問題的研究,是可以引發出對社會對人生的最大幅度、最深底蘊、而又永難窮盡的思索來。這,也正是除了有女性作家偏愛女性題材之外,還有那麼多傑出的男性作家對女性問題表現出極大熱情並且終於寫出了他們的成名作、代表作、乃至於傳世傑作之原因所在。
三
我曾在一些報刊上說明過我對女性問題思考的結果。我以為一、由於幾千年的封建積澱,造成了女性所經受的磨難甚過於男子的歷史和現狀;其二,愈是傑出的女子,包括真誠的、善良的、美好的、才幹超群的等等,她所面臨的逼迫就愈多、挑戰就愈烈、壓力就愈重;其三,女性只有在與其悲劇命運作不屈的抗爭中,才能充分露出她所擁有的真善美。
我的這些認識,通過我對眾多的女性形象的描繪,已經鮮明地顯現了出來。在總題為「上海女性系列」的三部曲之首《阿花》中,我寫了三名與同一個男人有感情糾葛的女子無論是粗率的阿花,還是聰穎的陸寶寶,還是柔順的金夢旦,她們都擁有着一顆痴心、一片真情,最終則都在悲劇命運降臨於自身的過程中保護了乃至成就了自己所愛的人。《阿貞》和《阿惠》側重於表現優秀女性對命運的抗爭,曾有人批評我為過於強化理想化了,我卻至今不悔。我在生活中讚賞那些具有抗爭意識的女性,我在閱讀古今中外以女性為描繪對象的作品時,也特別鍾愛那些不屈於命運拼死相爭並且在抗爭中方閃現出生命之火花的女性形象。我特別厭憎站在那一半世界而把這一半世界當作賞心悅目的景觀來津津有味地描繪細細緻致地咀嚼的創作態度——這種態度,我以為是社會生活中的大男子主義在文學創作中的變異表現。當輪到我拿起筆來抒寫我自身所屬的這一半的世界時,我決不會抽去那以「抗爭」為核心內容的靈魂和精髓,而僅只留下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