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於到最後一座宅邸了……」
洞雲子看向那座位於內城邊緣,相對偏僻的宅院時,不禁喘了口大氣。
他的道術修為雖有長進,但體質和李彥差距太大,對於連夜趕場,不免感到疲憊。
事實上從第四座家宅開始,洞雲子就不再出手,轉而負責防止內侍逃跑。
法術輔助在這方面很不錯,誅賊的效率更高,細節方面也更加注重。
比如這最後一座宅邸,李彥剛剛落入院內,鼻子就輕輕嗅了嗅,立刻做了個手勢。
洞雲子見了鄭重起來,悄咪咪地跟着往裏面走了一段,才聞到一股墨香,然後意識到這裏應該是書冊很多的地方。
童貫做的是見不得光的事情,此處無疑極為關鍵,怪不得前輩都變得謹慎起來。
果不其然,當李彥來到書房之外,就見三個孔武有力的內侍,直接睡在外面。
本就是大夏天,他們赤着上半身,鼾聲如雷,那副筋骨體格,固然比不上盧俊義和索超,但已經是相當強橫。
警覺性更是極強,洞雲子剛剛接近,其中一人就勐然睜眼,彈起身來,拿向側放在身邊的長棍。
可就在這時,一道夢幻迷離的刀光閃過,他眼神一怔,昏睡之感又湧上心頭,當脖子劇痛之際,腦海中最後浮現出來的念頭是:「這夢做得好可怕……」
當「不老夢」三刀,一刀一個解決了守衛的強悍內侍後,洞雲子在後方再度開了眼界,又刷新了對武道的感官,李彥則大踏步走入書房。
迎面就見幾個被外面響動驚醒的內侍,拿着火摺子就要點燃。
一刀一個再度斬了,倒還留下了一個活口。
這名內侍不僅沒有焚毀書庫的意思,反倒是迅速跪倒在地,哀聲道:「饒命!求好漢饒奴一命!」
洞雲子跟在李彥身後走入,先是被那一摞摞的書架驚了一驚,然後看向這個小內官,發現此人年紀不大,相貌頗為英俊,關鍵是眉眼柔和,有種讓人第一印象,就可以親近信任的親切感。
此時他更是雙膝跪地,交錯而行,來到面前痛哭流涕:「奴也是從小被賣入宮中,殘缺了身體的可憐人,奴從未作惡,還望兩位好漢饒一條性命啊!」
洞雲子聞言眼神波動了一下,有些嘆息,倘若不是貧寒人家出來的,誰又會淨身入宮當太監呢?
李彥卻無動於衷。
不是殺紅了眼,是他破了那麼多桉子,接觸的形形色色的兇手多了,看人十分準確,再加上開五識,剛剛一眼就發現,這個年輕內官最初的表情,可沒有半分的可憐無助,反倒是一副極為陰鶩的模樣,當然不會相信對方的哀嚎。
眼見那道士神情稍有緩和,這位寬袍面具人目光如古井一般,半點波動也無,年輕內官趕忙指着書架道:「奴有重要文書奉上!」
李彥不置可否,等他小心翼翼地取下文書奉上,看了後才輕咦一聲:「這是?」
年輕內官解釋道:「這是童都知收集的,永嘉郡王和永陽郡王的所做惡舉,他想要交予御史揭發彈劾!」
李彥微微點頭,正常的歷史走向,就是這兩位外戚被御史瘋狂彈劾,連累了向太后失去權力,不忿病死,趙佶連一年時間都沒到,就將頭頂上的太后搬走,正式執掌皇權。
而顯然,童貫等內官在其中賣了不少力氣,這並不奇怪,但凡打壓宦官的朝代,宦官反倒會愈發努力地參與到政治鬥爭當中,比如唐初內官極受打壓,後來就積極參與到政變里,跟在李隆基身後從龍,才有了地位的拔升。
等到唐後期宦官地位過高,控制軍權,廢立皇帝,有了前朝之鑑的宋朝自然也打壓宦官,而從李憲那代開始也積極參與到政事中,到了如今的童貫,不過是又一個輪迴罷了。
可李彥不解的是:「如今兩位郡王已死,童貫還留着這些,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年輕內官一聽,就意識到這位果然是找童貫麻煩的,不驚反喜:「童都知根本沒有留下這些罪狀,他的書信往來都是讓奴等書寫,從不留證據,這是奴偷偷留下的副錄!」
他再度叩首,眼珠滴熘熘轉動:「奴有更多的副錄,當年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