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禁軍是300-500錢,而廂軍則最高500錢,最末的只發鹽菜錢或者食鹽了事。
若是沒有一個概念,那麼索超當索喚的時候,由於他健步如飛,送餐又快又好,每天就能賺500文錢,相當於中下層禁軍一月所得。
當然禁軍還有一些其他福利補貼,也可以折算成文錢,而似索超這樣的外賣小哥,全大宋也找不出來幾個,所以這樣對比有些欺負人。
但即便拿不到索超這麼多,正常索喚的工資,也比當兵的高出許多,關鍵是,索喚拿的是實際的銅錢,一般正店酒樓不太會剋扣這些人的辛苦錢,畢竟已經刮下很多。
而禁軍工資則僅僅是理論上的規定,實際發放的時候,首先會換算成布帛等物資,折抵標準就由部曲說了算,往往上面剋扣極大,以致於宋軍經常鬧餉。
最經典的要屬二十五年前,兵器製造局的士兵,就因為常年無休加班還扣工資,一起鬧罷工,當時神宗的回應是這麼說的:「若依市價,則費錢多,哪得許錢給與?」
講白了,我們知道沒給足工資,但就是沒錢給。
罵名我來背,再苦一苦當兵的!
苦來苦去,就導致軍漢這個群體,窮困撂倒的極多,李彥再問道:「那除了班直和上位禁軍糧餉充足、待遇優厚外,中下禁軍和廂軍那點可憐的月俸,只要家中人口稍多一點,就根本是杯水車薪,他們要怎麼求存?」
林元景稍稍沉默後,嘆息道:「或在大相國寺的萬姓交易里做些小買賣,或去京中當閒漢跑腿、潑皮無賴,或也有妻女在營中接客以此維生的……」
跟在身後的林三聞言咋舌,倒是想到了最初在快活林,遇到的張環一行,那就是典型的潑皮,訛人錢財,然後立刻又豪擲賭博,本以為這就是禁軍里混得差的了,但照這麼說來,他們還算是相對闊綽的,還有更多的禁軍過得更慘。
太平年間,守衛京師的禁軍部隊到了這個地步,李彥只能默默搖頭,然後問道:「父親,我之前拜託你選一些有上進心的禁軍,集中起來訓練,你選出多少人了?」
林元景怔了怔,支吾了一下:「這件事我剛剛着手,人數方面的話還不多,也就平日裏有些槍棒天賦的,不足三十人。」
李彥:「……」
你當了大半輩子禁軍教頭,才帶出三十個人,怎麼說得出口的啊?
關鍵禁軍生活還並不優握,大部分過得很差,換成他來,不出一個月,少說三百人的隊伍就給拉起來了,又不是直接造反,只是選些可堪造就的培養培養,有這麼難麼?
林元景其實是把這件事記在心裏的,但他以前隨波逐流慣了,每日上面安排什麼事情,做完了下班回家,不打聽別人的秘密,更不理會旁人的閒事,一下子要讓他主動出擊,哪怕只是收羅些可用之人,確實有些困難。
他又不願意讓兒子失望,目光一動:「這件事我也跟你張叔說過,他能幫上忙的,我們要不去尋他?」
李彥想了想,倒是記起了這位馬軍教頭張伯奮。
禁軍中大大小小的教頭很多,如林元景這般有七品提轄官職的,都已經算是不錯,至少能穿綠袍,似張伯奮般,明面上掛一個馬軍教頭的差遣,其實就是微末的九品小官,但兩人十分合得來,逢年過節兩家也多有走動,可稱為至交了。
李彥沒想到便宜父親只能帶出三十個人,其中說不定還有些一廂情願,根本不願意聽安排的,只能道:「好,我們去見張叔。」
張伯奮在軍營的另一端,正在舉着石墩,打熬力氣,見到李彥和林元景走過來,目光一亮:「賢侄來了!」
李彥行禮:「張叔!」
張伯奮哈哈一笑,對着林元景道:「賢侄當真是一表人才,林兄有子如此,家門將興啊!」
換成平日裏,林元景會開懷一笑,但這時卻有些尷尬,總有種自己拖後腿的感覺,朝着張伯奮使了個眼神。
張伯奮沒懂是什麼意思,倒是李彥直接道:「不知張叔麾下有多少知上進的禁軍?」
張伯奮這才明白:「是這件事啊?林兄之前確實跟我說過,我這裏能有兩百多人吧。」
林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