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首領快殺了他!」
「首領的飛劍……被擋住了?」
從無我子啟動陣法鎮壓全場,到肆虐無憂洞的凶神登場,再到雙方拼殺,一切發生得太快。
有些脾氣暴躁的賊子還在大叫,有些賊人則震撼不已地看到,那無往而不利的飛劍神通,竟然無功而返。
關鍵是,從對方的語氣來看,首領的飛劍只能飛出五十步,似乎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厲害,反倒是十分平庸?
「胡說八道!!」
緊接着,無我子暴吼出聲:「御劍之術在任何宗門都屬上乘,你只是擋了我一劍,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辱我絕技?我不會讓你得一個好死的!」
與這暴跳如雷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李彥語氣淡定的回應:「你以為自己很強大,我之前屠戮你的手下時,卻視而不見,從不為他們出頭……」
「你以為無憂洞很威風,卻一直被汴京的各方勢力當成夜壺使用,嫌臭了,一腳踢開……」
「你以為別人都對無憂洞又懼又怕,朝廷要展開清剿行動時,卻只能聽之任之,全無針對的辦法,糧食沒了,首先想到的,是驅趕自己的手下……」
「回顧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被奉承多了,忘了到底有幾斤幾兩?」
「如你這般,還想招安為官,我便送你八個字」
「自欺欺人,可悲可笑!」
話音迴蕩在山洞內,眾賊看向無我子,目光發生了變化。
過去被屠戮的慘狀,現在糧食的稀缺,未來招安的無望,經由對方的總結,他們才發現無憂洞居然到了這個地步,沒有一個好消息不說,還被敵人騎臉輸出!
而迎着一眾手下的目光,這位丐首猛然瞪大眼睛,血絲密佈的眼球似乎要怒凸出來。
之前威脅童貫的信件,猶如石沉大海,毫無回應,無我子心裏就清楚,招安是徹底不成了,想到自己的大好前程,居然是因為被誣陷殺害郡王而葬送,無窮無盡的怒火就充盈胸腔。
但真的如信件上所威脅的那般,出去殺戮朝廷官員,他最終又沒有那麼去做,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在洞穴裏面已經待得太久,久到要獨自外出刺殺朝廷命官時,竟升起一股卻步不前的恐懼。
所以狠話也只是狠話,並未付之於行動,無我子對自己的安慰是,他不爭一時的勝敗,只要無憂洞存在着,那汴京內的達官貴人最終都得屈服……
結果此時有人告訴他,別騙自己了,你就是拿外面的人沒辦法,你就是不敢出去!
自欺欺人,可悲可笑!
為什麼……為什麼要說真話?為什麼要說!!
陣法之內,氣流激盪。
無我子的道袍驀然鼓起,血色光芒撕破渾噩空氣,人與劍同時飆射出去,直接撲進通道之中。
「鬼道之器確實影響心性,幾句話的刺激,就情緒失控,主動出陣……」
「來得好!」
迎着那清晰到幾乎凝如實質的殺意,李彥沒想到對方連幾句你以為都受不住,頓時大為驚喜。
寒寂槍尖再度耀起光輝,與對方那橫空厲嘯的飛劍,直直撞在了一起!
「呲呲」
尖銳無比,仿佛金石切割的聲音響起,雙方的視線穿過了血色與冰藍的輝光,直刺在對方臉上。
在李彥眼中,無我子身穿道袍,表面上一派仙風道骨,實則身材削瘦,兩頰微微凹陷,眼珠子裏佈滿血絲,滿是猙獰兇惡之意。
在無我子眼中,這個讓洞內惶惶不可終日的凶神,居然是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輕人,眉宇間有一股堂堂正正的氣度,周身氣血更是驚人到極致,陽剛之氣仿佛從每個毛孔里噴薄而出。
在這個狹窄的通道內,與這樣一位武者交鋒,無疑不是明智之舉,但暴怒下的無我子已經顧不上這許多,口中狂嘯出聲,只有一個字:「死!!」
李彥沒有長嘯,只有出槍。
在無我子的視線里,對方的槍身僅僅是顫動了幾下,那槍桿的位置甚至都沒什麼變化,可一股無論比的刺痛感陡然湧來,血劍更是仿佛在瞬間遭到了幾十上百次的打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