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
靈堂。
李彥將香插在香爐內,看着只有生辰八字,而無姓名的牌位:「殿下設此靈堂,卻不寫姓名,是想在大仇得報之後,再正式為楊氏設靈祈福嗎?」
身後不遠處,太子眼神幽幽,太子妃站在他旁邊,兩人不發一言。
李彥轉身道:「殿下心有顧慮,也很正常,此事若不是武敏之親口承認,我也萬萬不敢相信,他竟做出那等喪心病狂之事!」
太子感到不可思議:「武敏之對你親口承認?」
「不是對我,是對索命之鬼!」
李彥搖搖頭:「殿下應該收到消息,周國公府上鬧鬼,他召集長安大小廟宇的僧道,驅邪抓鬼……實際上,那個鬼,是我扮的!」
太子瞠目結合:「啊?!」
李彥道:「前幾天的事情,殿下也知道了吧,武德衛丘神績斃殺周國公府的惡奴,卻反被污衊,險些被下大理寺獄,武敏之還強邀我入府,不得逞就攔在衛國公府外,威逼利誘,想收買我為他效力,滲入內衛。」
「我不忿於武敏之的無法無天,當夜潛入他府中,想要搜集其不軌的證據,結果機緣巧合下,聽到他的夢話,講述種種不堪的惡行,靈機一動,扮鬼予以驚嚇。」
聽到這裏,太子哭笑不得,太子妃卻目光明亮,頗有幾分躍躍欲試。
而重頭戲來了,李彥為自己穿越者身份才會知道的歷史知識,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解釋:「武敏之在驚恐之下,把什麼事情都說了,我才知道,前太子妃楊氏跳湖自盡的真相。」
「原來如此!」
太子信了,因為除了這樣,確實沒有其他的可能。
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都遭到了滅口。
別說李彥剛來長安不久,就算是從小出生在這裏的弟弟妹妹,也不清楚楊氏到底是怎麼死的。
而李彥看着太子,想到那次使用天賦,發現情緒反饋是仇恨時,自己猜疑他兩面三刀,不禁有些赧然:「殿下明明深恨武敏之,在得知我與他的矛盾時,卻沒有讓我去做什麼,真是仁善溫厚。」
太子搖頭:「六郎高看我了,其實這幾年,我為了對付武敏之,利用過很多臣子,比如那一夜,我就是在利用你,想讓你將鬼怪的消息傳出去。」
李彥嘆了口氣:「難為殿下,為了揭露武敏之的惡行,居然想到了假託鬼神之事。」
太子苦笑:「此事另有人設計,不過那人也不知具體內情,否則我怕他不敢做……」
「就是明崇儼唄,我原本還奇怪,太子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原來是有歷史上著名的神棍出謀劃策!」
李彥暗道世事難料。
他那天想去玄都觀問一問專業人士,結果後來為了練弓弦勁秘傳,未能成行。
如果當時見到明崇儼,說不定就能反應過來。
平心而論,相比起他在周國公府里簡單粗暴的扮鬼,靠的是武功高強,輕功頂尖,太子宮女鬼的氛圍要好很多,當時他還是有一丁點小害怕的。
明崇儼能在歷史留名,確非僥倖,他目前還是個小小文學,就能借着冀王府的身份接近太子,如果此案成功,他也會順利成為太子的心腹,從此飛黃騰達。
眼見太子撂了,太子妃也大大方方的承認:「既然六郎知道了,我也不隱瞞了,那晚還魂的楊氏,是我扮的!」
太子握住妻子的手,露出無比的溫柔,太子妃也反握過去,兩人相視而笑。
在這陰冷的靈堂,有股難得的溫馨。
這個年代扮鬼,被視作褻瀆鬼神,裴氏已經是太子妃,根本不需要做這樣的事情,尤其還是為她的前任伸冤。
只能說她對於太子實在是真愛,不忍心看太子將仇恨鬱結於胸,一直耿耿於懷。
李彥暗暗點頭。
這把狗糧他吃了。
結果太子妃居然不識趣,又轉頭看了過來,驕傲的道:「我的輕功不錯吧,李武衛那時很害怕呢!」
李彥的臉頓時一黑,解釋道:「不,其實是我為人謹慎……」
太子妃抿嘴:「才不是呢,我挑了三個內侍,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