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個人讓我認祖歸宗,本小爺蒞臨此地之時,這些勛貴得統統出來迎接!」
陶道人立於東園之外,看着轎子進出,權貴來去,眼神里不自覺地溢出羨慕。
他覺得自己,也該是這群人中的一員。
只可惜.
「陶道長回來了?」
正努力讓視線移開,維持風度,身後傳來聲音。
魏國公徐鵬舉下馬走了過來:「沒有為道長接風洗塵,本公之過啊!」
陶道人稽首行禮:「國公客氣了!」
徐鵬舉道:「陶道長四處奔波,這般勞苦,不知那『淨息丹,的藥材,可收集齊了?」
陶道人有些不悅,再度解釋道:「這『淨息丹,乃東勝神洲流傳出來的仙丹,豈是輕易可煉?貧道遍訪山川險地,收集奇花異草,正是為了萬無一失,拯救黎民!」
徐鵬舉露出敬意:「陶道長心懷蒼生,本公敬佩!」
雖然表情真摯,但陶道人察覺到,這位魏國公心中冷淡下來,對自己不再感興趣。
這是他從小就有的天賦,只要近距離接觸,就能察覺到對方內心的真實情緒。
而自從來了南京,大部分官員的特點,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偏要見到丹藥為止。
陶道人如果是真的騙子,大可以擺爛,能騙幾個是幾個,偏偏他不缺錢財至少之前不缺錢財,此次回歸還是有所準備的:「『淨息丹,暫不可煉,貧道準備了一爐『回元丹,,請國公品鑑!」
說着,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來,遞了過去。
徐鵬舉雙手接過,打開錦盒,就見一粒淡紅色的丹藥躺在錦緞上,透出一股濃郁的味道。
這般味道頗為古怪,難以形容,吸引着徐鵬舉嗅了一口氣,就覺得神一振,近幾日腰酸背痛腿抽筋,似乎一下得到緩和,不禁驚喜非常:「丹氣外溢,立竿見影,此乃靈丹啊!」
但凡天地靈物,大多事嗅上一口氣,都能體會到神效,漸漸的道教所煉製的丹藥也是如此,要的就是靈氣外溢,讓人更容易辨明真偽。
陶道人顯擺成功,眉宇間泛出傲氣:「那是自然,若無上乘煉丹之法,貧道豈敢有志於『淨息丹,?」
徐鵬舉嗅了又嗅,厚着臉皮道:「道長能否為本公煉此靈丹?」
陶道人矜持地道:「自無不可,貧道煉丹,正是為了造福世人,只是有一件事,還要國公行以方便!」
徐鵬舉模稜兩可地道:「只要本公力所能及」
陶道人淡淡地道:「貧道自然不會為難國公,在這東園之中,就有一人,妄自尊大,不知所謂,以凡俗醫術,阻礙仙丹問世,置千千萬萬的百姓於水火之中,還望國公為民除害,將之下獄嚴懲!」
徐鵬舉結合之前的事情,馬上知道是誰,笑容收斂:「陶道長與李大夫的恩怨,本公也有耳聞,冤家宜解不宜結,何不由本公做東,請兩位大才冰釋前嫌呢?」
陶道人難以遏制地皺起眉頭:「國公之言,實在令人不解,他不過是區區一凡醫,如何有資格與貧道相提並論?」
徐鵬舉心想這位怎麼還以老黃曆看人,但仔細想想,李時珍名聲大噪,確實就在這幾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實在是給趕上了,不禁有些遲疑起來。
陶道人感受到這位心中的渴望與矛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魏國公徐鵬舉過半百,武藝早就丟下,年輕時恐怕也多有酒色,身體的衰老已經遏制不住,正是最需要回元丹的年紀,對方之前的渴望與貪婪清晰無比,現在卻因為要拿下李時珍猶豫不決?
他是私生子,大家族裏的齷齪事見得多了,知道這些表面光鮮的勛貴,背地裏多有不法,絕不會因為道德不對付李時珍,難不成是因為利益?
區區
一個郎中.
「陶道長!」
正自疑惑,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傳來。
陶道人下意識地轉身,就見兩位道袍身影走了過來,為首的一人有點眼熟。
他定睛看了片刻,才脫口而出:「李時珍?怎麼是你?」
李彥淡然道:「如何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