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不是故意,說實話心中還是彆扭,沒把尊駕當一路人看待,至今如在夢裏。」
炎千烈道:「所以你一口一個炎兄,還結拜的,肚子裏當老子是白痴唄?」
謝九霄笑了一下:「以為炎兄粗豪,不意如此心思,所以也活該被炎兄反騙吧。」
炎千烈大咧咧地坐下,又道:「你一肚子鬼蜮魍魎,設計對付秋無際,現在待客卻又覺得自己和她是一路人了?你也有失魂症?」
謝九霄沉默片刻,低聲道:「大約只能說是千載慣性吧,看着秋宗主還覺得她是我的盟主似的。」
說到這裏笑了笑,舉杯團團示意:「諸位來此,也是雲霄城蓬蓽生輝,謝某敬諸位一杯。」
說完似乎怕被反駁拒絕似的,自己先自顧自地飲盡了,也不在乎別人喝不喝。
卻見秋無際微微一笑,舉杯示意了一下,一口飲盡。
楚戈見她喝了,也隨之端起酒杯喝完。
秋無際放下酒杯,終於開口笑道:「好酒。這是雲霄城天瓊雲釀,據說材料難得,每百年才能釀九壇,以前找謝城主討幾杯都吝嗇得很,這次可是掏了血本。」
謝九霄眼裏閃過異色,你……在天道舉杯之前,自己擅自喝了?天道居然一點意見都沒有,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謝九霄甚至能感受到,秋無際是刻意搶先,為了給自己面子不至於敬酒沒人喝而尷尬,而天道尊重她的意見。
剛剛覺得你們的師徒關係只是做戲,本質是正魔俯首於天道之下,怎麼現在又看不懂了呢?
他只能笑道:「既是三位來了,便是要掏我整個雲霄城也是沒話可說的,何況區區一壇酒。秋宗主喜歡的話,庫存還剩十來壇,便都帶了去吧。」
秋無際喜道:「你說的啊,我也不要你十來壇,給我三壇,對我徒弟修行有益。」
謝九霄:「?」
你徒弟……
不是,天道要什麼沒有,還用你精打細算找別人討酒?
呃也不是,你們找上門來,我人都要死了,什麼都是你的了,還三壇?
謝九霄徹底迷茫了,低頭自斟自飲了一杯,半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怎麼感覺這夥人比自己還怪……
卻聽楚戈咂咂嘴,仿佛在回味酒香似的,忽然開口問:「老謝啊,有個事問你。」
謝九霄肅然拱手:「父……嗯,閣下請說。」
「你用傀儡陸紹同去接近我師父,是借用陸紹同心中對我師父的愛慕之心來設定行為、規避我師父的神魂探查呢,還是你自己對我師父有意思想通過這種手段得手?」
謝九霄眼珠子都差點鼓了出來。
天道上門問罪,問的是這個?
瞧秋無際坐在一旁羞惱的模樣,謝九霄如墜夢裏,老夫也不知道你倆到底該算是父女還是算師徒,不管哪種都……
算了。
這就叫天意從來高難問嗎?
他半晌才面無表情地道:「自然是前者。陸紹同瘋狂愛慕秋宗主,我的傀儡設定可以非常真實,無論秋宗主怎麼探查,也只會感覺到他的真誠。如果真能更進一步的接觸,漸漸的我就可以嘗試影響修改秋宗主的意識,成為我奪天之助力……我自己要她幹嘛,我自有道侶,舉案齊眉,此生如一。」
楚戈咧嘴一笑:「你命有了。」
謝九霄:「?」
楚戈自來熟地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和秋無際添上了酒,口中悠悠道:「如果你能好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修改對方意識的,那麼雲霄城依然是雲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