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地渡過,電腦屏幕的光線映在楚戈臉上,可以看見他的神情從緊張到了慢慢平靜。
「其實……親了抱了,同吃同睡,你本來就是我的女朋友……」楚戈再度開口:「至少在我心裏一直就這麼認為,我想你內心深處也是認的,不然我的秋無際怎麼可能親男人。」
秋無際瞪大眼睛看着他,過了好久好久,失去的靈光才仿佛慢慢復甦,艱難地組織出了語言:「你、你不要以為,是女朋友就可以幹什麼了!這當口說這個……你……」
「沒……」楚戈直接打斷:「騙人騙己,也沒什麼意思……我想對天下人說,秋無際是我女朋友,不是裝的。也希望秋無際對天下人說,楚戈是她的男朋友,不是誤會。我們……我們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需要這樣抖抖索索的?」
秋無際不說話了,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反倒覺得心跳的感覺也慢慢平靜下去。
終於知道楚戈為什麼如此平靜,原來把事說開,也就是如此。
又何必梗着個糾結在心頭?
秋無際出神地想了想,忽地嫣然一笑:「好。」
那一笑,便如雲破月來,遍地花開,整個秋天的夜晚都明媚起來。
楚戈豁然轉頭,臉上儘是驚喜。
說真的他還真沒指望過秋無際回答得這麼幹脆。
說是親過抱過,可有沒有承認過,那是一種儀式,也是一種對於今後的許可。
從此以後,再也不需要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
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我們是戀人,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
秋無際卻似輕鬆下去,悠悠靠在床頭看着天花板,慢慢道:「我之前對你說過,我們沒成親……其實就是這個意思,我可能……確實當你是男朋友,但不願意做你們現代人覺得習以為常的過線之事……我怕你得寸進尺,所以不願認罷了。」
楚戈:「呃……」
看來日常開車和看的那些片子,給她的心理陰影有點大……內心總覺得一旦確認關係,男人就會幹嘛幹嘛了,她不願。
秋無際轉過頭,微微一笑:「楚戈,你有沒有後悔過,寫的是一個古代女人,還是正道思維,嘰嘰歪歪的就是麻煩?」
楚戈也笑了:「我寫的,我喜歡。」
兩人對視着,目光里各自有什麼在閃爍。
又過了一陣子,秋無際才低聲道:「你也躺上來吧,免得阿姨突發奇想探過神念,不好交差。至於別的……曾經也同睡一屋,只要你守禮,那就無妨……」
楚戈拍胸保證:「我們劃楚河漢界,我過界了你打我。」
秋無際微微搖頭:「何必行此兒戲之事,界限只在心裏。」
她讓過半邊床,又把小豬抱枕墊在腦後做枕頭,平靜地躺着看天花板。
楚戈慢慢躺在空出的半張床,也看着天花板。
兩人同時聽見對方變得急促的心跳和呼吸,猶如戰鼓驟響。
一張床……和酒店兩張,真的不一樣。
人就在身邊,觸手可及,手隨便一動就能觸到對方的身軀,隨便翻個身就能抱在一起。
還是剛剛已經答應了的,女朋友。
如果……如果他真的抱過來……
秋無際不用看鏡子,都知道自己的臉現在已經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了。
還好這天氣還是熱,並不是冬天鑽在暖被窩,那感覺想必更糟糕,現在還好,薄被完全是可以不用蓋的,最多拉一角隨便蓋蓋,還沒有那種包在一個被子裏的感受。
到了冬天的話……冬天幹嘛要睡一起,真是的。
「那個……」楚戈忽然開口。
秋無際下意識握拳。
卻聽楚戈道:「你那個是抱枕,躺着會不會不舒服?我和你換枕頭?」
秋無際木然道:「你是想說要不要你手臂給我做枕頭吧。」
楚戈「咦」了一聲。
忽然這麼靈醒?
秋無際冷冷道:「我枕着的已經是楚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