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出了金吾衛,楊玄依舊記得周副將那張先是蒼白,隨後變成豬肝色的臉。
「痛快!」
唐小年拍着楊玄的肩膀,紅光滿面的道:「這眼力,厲害!」
獵人的眼力不厲害,不是被獸類伏擊,就是當空軍。
「此事後續還得咱們接手。」唐小年有些愁眉不展,「那些人為何如此?」
萬年縣,黃文尊的值房內。
三個國子監學生站在下首,其中一人便是摳門錢深。
黃文尊在處置公務,邊上坐着縣尉邱省。
良久,黃文尊擱下毛筆,淡淡道:「你等既然來了,那自然該去做事。」
縣尉邱省被他看了一眼,就乾咳一聲,「你等並無什麼閱歷,如此先去抄寫文書,熟悉一番縣裏的政務……」
抄寫文書?
三個學生瞪大了眼睛。
我玄學子弟不該是手握麈尾,沒事兒就聊個天嗎?
而且安司業說萬年縣對我國子監改變了態度,可他們竟然讓我等去抄文書,這是什麼態度?
錢深冒險出頭,「黃明府,我等最近學業繁重,怕是有些不便,還請允假。」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玄學子弟,怕毛!
呯!
鎮紙在案几上猛地一拍,三個學生一個激靈,就見黃文尊冷着臉,威嚴凜然而生。
「這裏是大唐官衙,是你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萬年縣縣令的地位不低,這一發火,頓時就把三個國子監學生鎮住了。
邱省微笑,「讓國子監子弟來兩縣做事,也是武帝當年的旨意,是讓你等學以致用。可你等卻動輒告假,這……豈不是違背了武帝的好意?」
大帽子下來,三個學生懵了。
不給告假?
邱省看了黃文尊一眼,知曉這位縣令最厭惡的便是國子監。以往准假是眼不見心不煩,今日不准,和最近的局勢有關係。
想到朝中皇帝突然對左相表達了不滿之意,而國子監便是左相的盟友,這……分明就是風雨欲來。而黃文尊此舉不過是配合打擊國子監而已。
錢深三人知曉這是個套子,但卻找不到脫離的藉口。
一時間,三人心亂如麻,更生出了些許絕望之意。
不妙啊!
三人交換眼色,都想看看對方是否有主意,可三雙絕望的眼神對視了一下後……
黃文尊大義在手,咱們在劫難逃。
錢深想到了一個主意,「如此我等願去追捕南周密諜。」
黃文尊淡淡的道:「上次這般主動請纓的國子監學生……」
不良人那邊有了個楊玄,再去幾個人,不良人就變成了國子監的天下,豈有此理!邱省微笑道:「如今墳頭草比人還高。」
這……竟然是只有去抄文書一條路了。
黃文尊的眸中多了一抹不屑之色。
邱省笑的意味深長,帶着輕鬆之意……要擺佈幾個學生,那還不簡單?咱們慢慢來吧。
錢深絕望的低下頭。
一個小吏進來。
「明府。」小吏看了一眼三個學生,走到黃文尊的身側,很不禮貌的附耳低聲說了些什麼。
黃文尊神色不變,等小吏說完後,他微微一笑,竟然和氣了許多。
「老夫先前一番話,是想告訴你等政事艱難,不可懈怠,你等看來也是醒悟了。」
三人胡亂點頭,心想黃文尊這是想幹啥?
黃文尊點頭,「去吧。」
三人抬頭,錢深不解道:「明府……」
黃文尊的脖頸上青筋暴跳了一下,淡淡道:「老夫允了你等的假,去吧。」
錢深愕然,「黃明府……」
你莫不是喝多了?
玄學就有人大清早喝酒,喝多了在樹林裏脫衣裳跳舞,被安紫雨帶着人一頓毒打。
黃文尊擺擺手。
這……竟然是真的?
錢深三人歡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