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安親王府的內宅之事,太后顯然更關心武澤辰的身子。
想到剛才自己這寶貝皇孫又經歷了一番那毒發的痛苦,太后當即沉了臉色:「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竟然都沒能查出那下毒之人的身份,看來此人着實有些手段,藏得還真夠深的!」
「不過這下毒之人肯定就在宮中,極有可能就是那些個嬪妃,今日你突然毒發也能證明這一點。」太后臉上滿是沉冷之色,顯然對於那下毒之人深惡痛絕。
武澤辰看着太后氣憤不已的模樣,如何能忍心告訴她,其實自己已經知道了下毒之人是誰?且那下毒之人就是她的另一個兒子和兒媳?
這對她來說該是多大的打擊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如何能接受?更何況太后原本養育的兩子一女,如今已是只剩皇上一人了。
所以他只能安撫道:「皇祖母彆氣壞了身子,只要那人在這宮中,總會有露出馬腳的一天,好在孫兒所中的毒很快就能解了,以後就再不用受這毒侵擾,皇祖母也能安心了。」
太后聽了,不由得點了點頭,雖然暗恨那殘害她孫兒的賊人,但如今孫兒的毒能解了,不得不說還是一大幸事。
「幸好你遇到了洛潼這丫頭,只是沒想到你的這樁婚事,之後竟會有這樣的反轉,只怕就連皇上都沒有想到。」太后語氣中滿是感慨地說道。
當初為了武澤辰的這樁婚事,太后緊趕慢趕從千佛寺往回趕,一回宮就同皇上發了火,更是把提議此事的皇后給狠狠罰了,削了皇后在宮中的權利,分到了數個高位嬪妃的手上。
可雖是罰了皇后,但太后心裏清楚,癥結還是在皇上身上。
對於這個登上至尊寶座的兒子,太后的心情不可謂不複雜,可以說她是親眼看着他在登上那龍椅之後,一點點地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這些年猜忌轄制司家不說,如今竟是連親侄子都盯上了,算計親侄子的婚事,所圖為何,太后如何不清楚?當年她可是一步步送先帝登上這位子的!
可這是他的親侄子啊!他怎能如此狠心?
安親王府兩代人,為了大周朝的安穩付出了多少血汗?可以說,他能坐穩那張龍椅,他的嫡親弟弟先安親王,以及他的親侄子現任安親王,這父子二人功不可沒!
可即便如此,他卻仍是對安親王府有了動作
在她眼中,安親王府里只有武澤辰才是她唯一認可的子嗣,徐側太妃那一支的兩個庶出子女,壓根不得她的認可,甚至當年皇上一意孤行賜下側妃之事,就已是惹得太后發了火。
太后的失望無法言說,看着這個親兒子越發冷血無情,連自己的至親之人都算計,她能做的只有保護好這小兒子唯一的後代。因為如今這兒子,已是連她這個做母親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只因為她姓司,而司家又掌着西北兵權。
可她的好兒子怎麼就沒有想過,他那偏聽偏信的幾個后妃的母族,難道就姓武嗎?他把四處收回的權利,交到了這些世家的手上,他這位子就能坐得更穩?那些世家一旦掌握了足夠強大的實力,真的就能乖順地聽他號令?
太后近些年對皇上是越發失望了,但是當着孫兒的面,她不想再多提這容易讓隔閡越大的話題,所以她轉而問道:「哀家聽瑾瑜說,洛潼丫頭還沒認回百花谷?不是說她這一身本領是傳承自百花谷,當代唯有毒仙孔憶夢能親手教導出來的嗎?」
「瑾瑜和許老都是這麼認定的,而且潼兒身上也有百花谷毒術一脈繼任者特有的紋身,可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師父是誰,所以遲遲不肯鬆口。」武澤辰亦是無奈道,「她說繼承一份傳承是大事,要對百花谷那麼多弟子負責,所以不能如此草率不負責任。」
「她倒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好孩子。」太后聽了不由點頭,臉上滿是讚許之色,隨即又蹙眉詢問道,「這些日子可是有你師父的消息了?你所中之毒將解之事,他恐怕還不知道吧?而且他一直在尋找孔憶夢,若是能找着人,就能證實洛潼丫頭的身份了。」
武澤辰輕嘆搖頭道:「沒有,師父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王府這邊和百花谷都沒能找着他們二人的下落,雖說時不時的總能得到點消息,但等底下的人追過去的時候,早就沒有他們二人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