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走吧,這會子還鬧什麼?」秦司正怎看不出王鶯的眉眼官司,不過呢,這件事既然有證人,那也就樂的賣個人情,至於這兩個小宮女,誰讓她們得罪了人。
在這宮中,做宮女的,想要順順噹噹的,要緊的是不要得罪了人。
柳依依怎麼都不肯站起身,吳娟也是一樣,秦司正的眉已經緊皺:「不承認也就罷了,竟還要抗拒命令,實在是壞透了。月容,你去尋兩個內侍來,把她們捆上就走。」
月容應是,命一個小宮女趕緊出去尋人。柳依依的鼻子紅彤彤的,眼淚不知不覺下來:「我們是昭陽宮的人,要罰,也要問過昭陽宮。」
「還懂得狡辯了?你放心,這件事,我自然會去告知昭陽宮管事。」秦司正的聲音越來越冷,她能成為宮正司司正,自然不僅僅是公正嚴明。
柳依依沒想到抬出昭陽宮來竟然還是沒有作用,眼裏不光有淚,額頭上的汗珠也下來了。模樣瞧着着實狼狽,王鶯瞧見柳依依這狼狽模樣,唇邊的笑容越發得意,該,活該,誰讓她竟敢得罪自己。
等進了宮正司,拿出宮規來,審問完了,該打該罰,再罰去做粗活,一輩子翻不了身。王鶯得意洋洋想着,已經走進四個小內侍,兩個一組,上前把吳娟和柳依依都拉起來,推搡着往外走。
吳娟和柳依依都在掙扎,秦司正示意把吳娟和柳依依的嘴都給堵起來。王鶯得意洋洋地拿過帕子,把吳娟和柳依依的嘴堵的嚴嚴實實,跟在後面推搡着吳娟和柳依依出了芍藥欄。
吳娟和柳依依臉上又是汗又是淚,柳依依更氣急一些,這些不分青紅皂白就處置,簡直是沒有一點道理。
剛走出芍藥欄不遠,就見吳女官匆匆而來,瞧見秦司正吳女官停下腳步:「敢問秦司正,我們宮內的宮女,究竟為何被你抓了?」
「吳女官來的正好,我正想遣人去和你說一聲,宮中規矩,宮人無故,不得擅動草木。這兩個小宮女,竟掐了芍藥花在那丟着玩。這違背了宮規,有人告知於我,於是我這才前來。」
秦司正並不慌亂,宮正司掌後宮刑罰,除皇帝皇后太后這三人可以赦免犯錯的宮女內侍,別人一概不能。把人帶走再去回稟皇后,也是常見的舉措。
吳女官往吳娟柳依依面上瞧去,吳娟柳依依的嘴巴都被堵了,哭的一頭一臉都是淚。吳女官在宮中多年,當然曉得這件事的厲害輕重,因此遲疑一下才對秦司正道:「我並無阻攔你們執行宮規的意思。只是我聽說她們兩人口口聲聲喊冤。秦司正,這宮中,因了小隙而誣陷別人的事並不少見。宮正宮正,為的就是願你們公平公正。秦司正,既然她們喊冤,那也該仔細盤問,況且……」
「吳女官多慮了,宮正司自有自己辦事的章程,既不會冤枉別人,也不會放過違了宮規的人!」秦司正說了這麼一句,就又要往前面去。
吳女官知道無法攔阻,但這兩個人是朱皇后瞧中的要培養為心腹的人,和別的小宮女並不一樣。況且別的罷了,偏偏又是太后宮中的宮女發現她們兩個掐花,還做證人,真是禁不住要讓人多想。
「秦司正還請留步,既然她們口口聲聲喊冤,何不回芍藥欄一看,瞧瞧到底怎麼回事?免得到時冤枉了人。」吳女官的話讓秦司正冷笑一聲:「和吳女官識得日子也久了,今日才知道,吳女官竟然還會斷案!」
「要說起斷案來,自然不如秦司正,只是在這宮裏久了,耳濡目染,自然也曉得了些。」吳女官不肯退步,秦司正唇一抿,往月容面上瞧去,接着就對吳女官道:「既然如此,那就往芍藥欄去!」
眾人又浩浩蕩蕩回到芍藥欄,王鶯已經上前撿起一朵芍藥,對吳女官道:「瞧,就是她們掐的,吳女官,你瞧,人證物證俱全,還有什麼可說的?」
吳女官接過芍藥,仔細瞧了瞧,也不理王鶯,只對秦司正道:「司正在這宮中,已超過三十年了,我輩之中,也算出類拔萃的人,沒想到今日,竟被一個小宮女給騙了!」
秦司正原本以為最少也得是王鶯現掐了花,扔在地上,然後她們眾口一詞,誣陷吳娟她們。誰知吳女官竟這樣說話,秦司正往吳女官手上那朵芍藥仔細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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