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盤山公路，小電驢歡快的下山。
白月靈看着偶爾從旁邊呼嘯而過，長着四個輪子的巨物，淡淡的詢問：「這便是你口中所說的汽車？」
「是，內部空間更大，速度也更快，只是價格會高出許多倍，是現代社會最常見的交通工具，加滿油可一口氣跑出數百公里。」
江橋笑道：「比之修士的道法神通如何？」
「剛踏上仙路的小修士遠遠不如，能夠御劍，或者借物飛行的修士在速度上才可與之相比，耐力遠不及也，但修道之人，百中無一，而汽車，尋常家庭可買。」
白仙子不禁讚嘆道：「科技一道，利國利民，果然神奇。」
作為一個現代人，江橋莫名有些自豪。
小電驢繼續保持速度貼近右側護欄飛馳，白仙子的大袖羅衫被勁風吹得袖帶飄飄，仙氣十足。
轉彎的時候，迎面忽然出現了一輛彎道超車，江橋罵罵咧咧的按下剎車，在慣性下，白月靈忽然重重的往前撞了一下。
江橋身體莫名一僵，但是他不敢細想，依舊對那輛彎道超車的駕駛員怒罵祖安髒話。
「你是不是故意的？」白月靈身體後仰，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忽然冷不丁的問道。
「啊？什麼意思？」江橋明知故問，專心致志的掌着把手，頭也不回。
「剛才就說了，你要敢碰我，我就電你！」
「我沒碰你啊，我都沒轉過身，嗯？難道說，你碰我了？」
白月靈呼吸一滯，淡漠的小臉微紅，輕哼一聲：「哼，當……當然沒有！」
即便如此，但我還是要電你！
嗯，回家再電。
江橋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在開車的過程中，白仙子突然放電，小電驢炸不炸他不知道，但車禍肯定是要出的，她估計也不會受傷，只會苦了自己。
話說回來，好軟。
一路上白月靈沒再跟他說一句話，大約半個小時後，小電驢進城。
江橋怕在城裏遇上交警叔叔查哨，他還好說，頂多交200塊錢罰款，可白仙子是個黑戶，一旦被查，情況就難說了。
小電驢在非機動車停車位停好，他開始帶着白仙子進城逛街，公路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行人路上同樣人流密集。
白月靈看着四周的高樓大廈，經營小店的招牌上閃爍着絢爛的燈光，這個充滿科技的現代化城市，的確跟她想像中的很不一樣。
人們衣着鮮艷又極具個性，生活舒適，不愁吃穿，是一個少見的盛世。
但唯一缺點也很明顯，她剛才下意識的運轉功法，發現吸入提純的全是焦黑色的雜質。
難怪此界凡人看上去一個個紅光滿面，但本質早已在塵毒中腐朽。
腳步虛浮，一看便知無法法長途跋涉。
氣血衰敗，估計連幾十斤的輕量級武器都無法有效揮動。
絕大多數人吸食毒煙，眼眸血絲密密麻麻。
更有甚者，年紀輕輕就已然禿頂，面頰慘白，內需不調，自身精氣十不存一。
白月靈搖搖頭，輕輕一嘆，一個個都是損有餘而補不足，盡皆短命之相。
沒有靈氣滋補，長壽者寥寥，此界凡人剛及中年便迅速衰敗，現在的紅光滿面不過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你忽然嘆氣幹什麼？」江橋問道。
她抬起手，一臉嚴肅的指向各處：「這裏，這裏，這裏全是毒瘴，甚至就連你口中的汽車也在排出大量毒煙，此界不僅是末法，還是煉獄！」
江橋樂了，他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聽說自己住在煉獄。
「其實……這些組合在一起，就是我跟你說的霧霾，但沒辦法，這是現代化城市發展的必然，而且無法避免。」他沉吟片刻，說道。
「現代化城市發展的必然？」白月靈瞪大了眼睛。
「對，發展需要資源，會破壞環境，污染河流，砍伐森林，所以，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國家都是先發展，後治理，至少現在的環境比以前好多了。」
「難道你們就不反對？人，萬物之靈長者，七八十歲而亡，豈不悲呼？」白仙子反問。
她聯想到靈脈，若是靈脈枯竭，則山河破碎，是涸澤而漁的做法，不可取。
「反對什麼呢？環境好壞又不能當飯吃，當下的收益才是真理。更何況，只有國家富強，才能更好的治理。」
白月靈若有所思。
江橋笑了笑沒有再過多解釋，這是兩個不同文化之間的衝擊，以仙子的腦子估計很快就能想通。
一路上，幾乎所有的路人都將目光傾瀉到白月靈身上，她氣質超然，戴着面紗，又穿着古裝，像畫裏走出來的仙女，很能吸引眼球。
白月靈很不習慣這樣的場面，她下意識的往江橋身邊靠了靠。
他低聲說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雖然你長得跟我們差不多，但是只要往人群里一站，所有人都能發現你和我們的不同，想要完美的融入，首先就是要去掉你身上這股不染塵世的仙氣兒。」
「嗯，你幫我。」白月靈盯着他的眼睛。
「嗯，我幫你。」江橋微微一笑。
江橋忽然抬手指着前方路口紅綠燈柱子上的監控：「你看，那就是監控設備，這樣的攝像頭在我們這個世界可以說是無處不在，無數的攝像頭聚在一起就組成了天網，是維護社會安定的基礎。」
白月靈輕微點頭，剛才隨意看了一圈，就發現了許多小店的屋檐下都安置着這所謂的攝像頭。
剛才江橋說了，現代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同，那現在被這麼多攝像頭拍着，豈不是說很快就能引爆整個網絡？
會有官差來抓她嗎？
會不會和這個國家為敵？
她低着頭莫名有些緊張。
「你在幹嘛？」江橋疑惑的看向他。
「是不是只要拍不到我的臉，就抓不到我？」
「好端端的抓你幹嘛？」
「我暴露了啊。」
江橋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忽然笑出了聲，耐心解釋道：
「只有在違法亂紀的時候這些攝像頭才會發生作用，現在麼，誰也不會理你，放心。」
……
（晚點時候還有一章，投票啦，彥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