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工夫,地上就白了一層。
等到馬車到了齊家門口,地上的雪已經近一指厚了。
「虧得是到了家才下,」趕車的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要是半路下起來,還不知道要耽擱多少工夫。」
苗翠花抖抖索索的下了車,用斗篷將自己裹成個粽子,只露出了兩隻眼睛,催促道:「翠峰趕緊的,你姐要凍死了。」
苗翠峰也緊接着下了車,看到這副模樣的苗翠花,不禁心生好笑,搖搖頭道:「冷?我不覺得冷哩。」
頓時收穫白眼一對。
進了門,先去姥爺姥娘那裏拜見,果然幾位舅母都在呢。
畢竟幾個月不見,兩位老人都掛念的很,不論先前有過什麼矛盾,至少這會兒沒誰想鬧出不愉快來。
考校過翠峰的學業後,老太爺表示很滿意,摸了摸鬍鬚,勉勵了幾句,慢慢的踱着步子出去了——他忙着呢,那些囉里囉嗦的話,還是讓他們娘兒們說去吧。
大家和樂融融,誰也沒有提起關於苗翠花去京城的事情。
這讓苗翠花鬆了口氣,她是真怕姥娘會不會反悔了讓她回齊家來。
不過,她總覺得似乎大家的態度有點怪,準確的說,應該是看她和翠峰的眼神里,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難不成是有什麼人看他們姐弟兩個不順眼,所以提前搞了鬼?
忽然間,一個名字闖進了她的記憶——珍珠。
她走時,是背着謀害珍珠小產的嫌疑走的,雖然沒有什麼直接證據,她又有姥娘護着,但無疑是她的嫌隙最大。珍珠……不會是真的把她當成了罪魁禍首,恨了幾個月吧?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是她想錯了。
就在她回到住處。跟織錦她們寒暄了一陣子後,正準備躺倒在床一睡不起的時候,齊絮找來了。
進門也不多廢話,而苗翠花也沒心思去在意齊絮的語氣。她的注意力全被齊絮所說的話給吸引了。
怪不得大家的態度古怪呢。
怪不得苗富貴當初離開京城那麼乾脆呢。
敢情苗富貴是拖家帶口的跑燕南來了,比她早動身幾天,卻只比她早到了一天。
人家一來就先亮明了身份。
當然,齊家上下沒一個歡迎的,畢竟。齊香玉死的可不怎麼安穩。
但為難的就是苗富貴現在是豁出去了,他一光腳的還會怕穿鞋的?
反正我人就在你家門口了,反正我就是你家姑爺了,現在我無家可歸來投奔,你們要是半點臉面不要,就把我丟門口唄。
實話說,如果苗富貴真是一個人來的,說不住齊老太太也就忍着氣放進來了。畢竟大過年的,她也不想弄的太難看,苗富貴不要臉。齊家還要臉呢。
可關鍵就是,苗富貴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着劉荷花,以及他和劉荷花生的兩個兒子呢。這讓齊家哪個能忍得下這口氣?哪怕跟苗翠花早有嫌隙的二太太也惱了,這不是專門打齊家的臉麼。
「都是你惹來的麻煩,鬧得家裏大過年的都不消停。」齊絮恨恨的瞪着苗翠花,「你一回來就要出事,晦氣死了,以後別回來!」
「別回來?」苗翠花嗤笑一聲,「偏老太太她從早到晚的惦記着要我回來呢。你還能當得了她的主?別的不說,就算是為了讓你不高興,我也要回來啊。」
齊絮頓時氣得甩了袖子扭身走了。
雖說是氣走了齊絮,但苗翠花心裏也沒覺得多高興。她是真沒想到苗富貴竟然會跑來燕南。
這會兒她也顧不上困了,尋思了下就披了斗篷出了門。
雪還是沒停,飄飄乎乎下了一個白天了,不過,這會兒到時比先前小了許多。
路上已經被下人掃出了道撒上了煤灰,沿着曲曲折折的小道。她往大太太那裏去了。
她要問問齊家準備怎樣應付苗富貴。
聽苗翠花提起此事,大太太不快的沉下了臉:「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拿這樣的小事去攪擾你休息?」
「反正事情我是知道了,舅媽也彆氣惱,這事兒不是我那裏的丫鬟婆子說的,你可別去罰她們。」苗翠花笑嘻嘻的說,「我把他收拾了一頓,他這是無處可去了才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