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關於昨晚風波的處罰就下來了——雙方各打五十大板,罰今天一天不許吃飯。
這也在苗翠花意料之中,早就廚房的人說過,醉月樓對犯了錯的丫鬟和姑娘不捨得打,怕碰壞了皮肉賣不出好價錢,所以,只能是餓了。
所以,她在廚房幹活,她怕個毛線啊,隨便趁人不注意動動手就有東西進肚。
「翠峰啊,你可得機靈點兒,別出去一趟餓了自己。」苗翠花看着身邊的圍牆直嘆氣。
越過這道圍牆,她就可以離開醉月樓了,可是,她根本翻不過這堵牆,還怎麼跑。莫說這牆邊連棵樹都沒有,就算是有,以她這笨拙的技術,沒等爬上去半截呢就得給護院瞧見。
不知道到時說自己只是想看看樹上結果了沒人家信不信。
「你這丫頭看了半天牆頭了,你想幹啥?」姜紳從廚房裏出來,立刻就瞧見苗翠花仍在牆邊出神,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你可別胡來。」
苗翠花回神,沖姜紳咧嘴一笑:「我倒是想胡來,可來不了啊,就是看看罷了。」她心裏明白的很,這位大叔可以在工作中對她客氣一點,但若是她敢跑,他指定會把她從牆上拉下來的。
話說,她能不能發揮一下口才,對這位大叔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這位大叔同情心發作,主動幫她走人。
「那個,姜叔,我想家了……」就算不能說得姜紳幫她走人,但稍微打動他一下,麻痹一下戒備心總是可以的吧。
誰知姜紳把臉一沉,打斷她的話說:「想好好過日子,就趁早忘了想家這回事兒。」
喂,你不該嘆着氣,拍着我的頭說「可憐的孩子」麼?
出師未捷,苗翠花沮喪的嘆了口氣。戀戀不捨得看了眼身邊高大的圍牆,慢吞吞的踱步到一邊去了。
這裏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別看她現在是消停的躲在廚房裏,那宋姨又不是傻。哪能就花十兩銀子買個廚房的雜役回來。把她丟廚房裏不過是想先收拾收拾她而已,過不多久,還是會把她提溜到別處去。
然後把她調教成最合適的賺錢工具。
話說回來,她要不要加把勁,成為醉月樓的醉月?
所謂的幹掉醉月。我就是醉月麼。
得了吧,別說她沒醉月那勾人的氣質,就算是有,她也不覺得做個花魁是多有面子的事情啊。
「喲,小姑娘挺討喜的,給小爺笑一個?」
她只顧着悶着頭走路,也沒抬頭看看前邊有什麼人,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怎麼,連頭都不敢抬?」
抬就抬。誰怕誰啊!
苗翠花抬起頭,站在面前的是個很精神的年輕人,皮膚略黑,顯得很結實。可惜了,人長得不錯,說話聲音也很清澈,卻年紀輕輕就跑來逛窯子。
「小姑娘叫什麼名字,瞧着臉生的很,才剛來沒幾天吧?」
聽這人這麼說,苗翠花更加撇嘴。不光是逛窯子,而且是經常來逛窯子,否則,怎麼會說她臉生。
「怎麼。不會說話了?那給小爺笑一個瞧瞧。」
苗翠花拉長了臉,喵的,下一句會不會是「不笑的話,爺給你笑一個」?
她還沒想明白呢,年輕人就搖搖頭,不解的問:「瞧你挺機靈的一個小丫頭。怎麼傻乎乎的呢?」
「我天生的傻,爺有啥意見不?」終於,還是沒忍住啊。
「天生的傻?」年輕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很贊同的點頭,「我看也像,不然也不會擱着富貴日子不過,非跑出來吃苦受累來。」
此言一出,苗翠花不由得全身一震,死死盯住那年輕人,連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認得我?」否則,怎麼會知道她離了齊家回京城開店的事情。
年輕人立刻搖頭:「不認得,我連你叫苗翠花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這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了。
被那兩個王八蛋帶出來這麼久,又在醉月樓里提心弔膽了兩天,突然遇上一個可能認識自己的人,苗翠花只覺得心口悶着的那股氣突然散開了。
「翠花你個死丫頭還不給我過來!」
廚房那邊傳來呼喊聲,苗翠花明白,那是叫自己過去幹活呢。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