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瘦小乾枯,苗翠花甚至懷疑根本還不如一個苗大福有分量,見那老太太停都不停的衝着自家走了過來,她心裏納悶起來。
因為,在原主的記憶裏頭,她似乎翻不出這麼一個熟悉的面孔,再看看追着過來的苗張氏,她確定苗張氏也不認識這老太太。
這就怪了,又不是鄰居,又不是親戚的,這老太太來幹嘛?
在苗翠花愣神的工夫,那老太太已經到門前了,見苗翠花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她沉着臉,鬆開牽着孩子的手,指着苗翠花問:「你姓苗不是?」
苗翠花呆呆的點頭。
「你爹叫苗富貴?」
點頭。
「你有個後娘叫劉荷花?」
繼續點頭。
「劉荷花有個妹子叫劉桃花?」
仍然點頭。
「很好。」老太太冷笑一聲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緊跟着過來的苗張氏,扯開了嗓門喊道,「劉荷花,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給我滾出來!」
聽她這麼罵,苗翠花忍不住低下頭,吭哧吭哧樂了幾下,然後才抬起頭,很認真的說道:「這位婆婆,我後娘她坐月子呢,現在不能滾出來。」
「坐月子?呸,坐月子還有心思幹壞事,要是沒坐月子,還指不定做出什麼事呢!」老太太嘴裏叫嚷着,手裏的拐杖在地上杵的咚咚直響,「也是當娘的人了,怎麼就不給兒子積德呢,也不怕老天爺報應你!當娘的不要臉,做兒子的也不是好東西,早晚都得遭報應!」
聽老太太這麼罵,苗張氏不樂意了,雖然她看劉荷花這個兒媳婦不順眼,可那苗大財是她實打實的孫子,你罵別罵到她孫子頭上啊。把滿倉往身後一擋,她攔到那老太太跟前,瞪着眼問:「你也是個老人家了,怎麼嘴就這麼毒呢?有啥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咒人家孩子,你誰啊你?」
老太太剛才問路時根本沒把苗張氏放在心上,這會兒見她又冒出來,知道是跟這家有關係的,拉長着臉指着屋裏頭問:「那個劉荷花是你啥人?」
「我兒媳婦,咋了?」回這話的時候,苗張氏心裏那個惱火啊,天知道富貴怎麼就找了這麼個媳婦,一天到晚的盡惹麻煩了。
一聽是兒媳婦,老太太更加不爽了,冷笑了兩聲道:「好,好啊,你是她婆婆,那我正好找你說!」
劉荷花又不是聾子,外頭的嚷嚷她當然聽見了,現在正把窗戶掀開一條縫,偷偷往外看呢。她越看那老太太越面熟,低頭想了一陣子,不禁「啊」了一聲,原來是她!
外頭,苗翠花他們也都明白了這老太太的身份。
這位就是劉桃花女士的婆母,李氏,簡稱,李婆子。
李婆子年少守寡,好不容易把獨生兒子拉扯大,娶了個媳婦生了個孫子。本來這日子過得挺順的,可沒成想不過幾年,她兒子就得了重病奔赴西天極樂了,只留下這孤兒寡母寡老母三隻。
孫子還小,她又上了年紀,家裏就一個能出力的劉桃花,還好家裏有個小小的針線鋪子,否則,真是窮的要去喝西北風了。所以,她怎麼容許劉桃花改嫁呢?
不就是守寡嘛,她守得,劉桃花怎麼就守不得?再說了,孫子還小呢,怎麼能沒了娘。
可她也不能把劉桃花天天關在屋裏吧?尤其是人家劉桃花說了,姐姐剛生了孩子,正是缺人幫忙的時候,她得幫忙去啊。這一幫就幫出事兒來了——打從昨兒下午,劉桃花就沒回過家。
李婆子本來以為劉桃花晚上不回來是歇在劉荷花這裏了呢,可今兒上午,她買菜時聽人嘰嘰咕咕的說,說是瞧見她那兒媳婦在街口跟個男人說着說着話就走了,她才意識到似乎出了問題,回去一看,鋪子裏錢箱子裏頭的錢全都沒影兒了,家裏頭劉桃花屋裏的值錢物件也都沒了。
還用再想是怎麼回事麼,顯然劉桃花是跟人跑了。
這把李婆子氣的啊,頭暈腦脹好懸沒昏過去,幸好她穩住了神,灌了碗涼水清醒清醒,就直奔百福大街福祿巷子來了。她要問問劉荷花,你親妹子成天往你這兒跑,是不是你給出的這損招。
聽完了李婆子的話,苗張氏呸了一口:「她?呸,除了生孩子那天,她就沒來過!天知道是跟誰跑了。」說完,她又想起一事,拉過苗翠花來,指